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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毫无防备拉近,她难得可以和那双漂亮眼睛平视,他漆黑的剑眉和浓密的眼睫,都近在咫尺。
喧闹声一瞬间远离,寒风一瞬间温柔,他的影子落在她的头顶,身上的味道铺天盖地。
钟意闻到浅浅的医院的味道,可是那味道太淡,风一吹就散,随着他靠近,变成干干净净的洗衣液香气,阳光晒过,清冽极了。
烟花好像是从她脑海里炸开,要不然,怎么会震得她心尖发颤。
她看见顾清淮撩起眼皮看她,清亮眼底波光流转,很软的嘴唇轻轻抿起:“你来。”
他浅色瞳孔映着她,她轻轻抚过他锋利清晰的剑眉,雪在一瞬间化开,刺激着她的心尖。
她的手指下移,落在她最喜欢的那双眼睛,他乖巧驯顺垂下眼睫、鸦羽一般。
他看不见,她才敢肆无忌惮看他,看他冷白如玉的脸颊,浓密微弯的睫毛,看他鼻尖那颗浅淡的小痣,看他总是微微向下写着不高兴的嘴角。
忍不住想,什么样的女孩子才能和他在一起,心里又是酸涩又是甜。
她抚去他睫毛上的雪,触感比想象中还要柔软清晰,像是蝴蝶在指尖短暂停留又飞走。
顾清淮睁开眼睛,那个瞬间她的胃里有万只蝴蝶蹁跹。
钟意想起《想爱就爱》中说的,“当我们爱上一个人,就会像有一百只蝴蝶在肚子里翩翩起舞。”
迎接新年的欢闹气氛到达顶峰后开始回落,人群尚且没有散开。
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一个人像她,自始至终形单影只。
她就这样一个人,在这站了一个晚上,因为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人。
顾清淮已经不知道多少个小时没有合眼。
武装贩毒团伙持枪拒捕,子弹擦着脸颊飞过,直到现在脑海似乎还有枪声回响。
可当他看到她,这个世界瞬间安静下来,他的心脏酸软。
钟意像个等到家长来接的小朋友,终于开心起来:“顾清淮,我们去挂祈福牌好不好?”
江畔有一整条长廊,挂满木质的祈福牌,用红绳系在一起,风一吹,木片碰撞发出悦耳声响。
顾清淮点头,一副听之任之的样子。
钟意背对顾清淮。
元旦的愿望留给他,希望他不会受伤。
新年的愿望可不可以留给自己?
她叩开笔盖,落笔认真,一笔一划写:“钟意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写完这十个字,却紧张得好像把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说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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