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悻悻道,“第三,信良君是真的很危险,而且也有犯浑的时候,只有天子才管得住他。”
听她说完,岑远笑道,“那如果与信良君冲突上了,殿下要怎么办?”
她想了想,“能躲就躲,躲不过抬出天子。”
岑远颔首,“殿下与我都还不熟悉信良君此人,敬而远之是对。
只是还有一条,就算眼下信良君真如天子所说,不像外界传言的,觊觎储君之位,但殿下要清楚的是,人是会变的,昨日未必的,今日,明日不一定还会未必。
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殿下要有自己的判断,这种判断,在每一次与对方接触的时候,都会让你察觉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涟卿颔首,“太傅的意思我明白。”
岑远继续,“还有旁的事情吗?”
“有。”
说到此处,涟卿的神色轻松多了,从袖间拿出那枚册子递给岑远。
岑远接过,耳边是她的声音,“早前的功课,关于邵泽志邵老大人的生平,还有关系网。”
他不由多看了她一眼,眸间藏着笑意。
他以为这些时日她忙着秋调的事,还有早前他入宫牵出的一堆事情,她没有精力放在这处,却没想到一打开有洋洋洒洒十余页,很详尽,但不是她的字迹。
他唇畔微微勾了勾,他的确也没说要她自己写。
涟卿见他没有异议,只是在仔细看着册子,从旁道,“你说的,身边什么人都要有,我要自己去打听,还不知道要打听到什么时候,也未必详尽,贺之同确实能用。
这么短的时日,打听得很详尽,而且,不是糊弄了事,一定自己看过。
你举荐的人,是以前认识的吗?”
岑远看她,也从她平常语气中听出探求。
他温声道,“我听人说起过。”
“哦。”
她没有移目,“一定是很信任的人吧。”
岑远微顿,轻声道,“是,她同我亲近。”
涟卿没多问了,又道,“信良君不是入京了吗,我让贺之同盯着他的行踪。”
岑远眸间微讶,“他答应了?”
涟卿点头,“是答应了,很勉强……近来不是在旁听秋调吗,我就‘提醒’他,靠近羌亚的峦城,缺城守,我可以举荐他。”
岑远笑起来,他怎么会听不明白她口中的“提醒”
和“举荐”
两个词。
涟卿轻叹,也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贺之同挺怕信良君的,说他发起怒来是真会杀人,说这次之后,他再也不做同信良君相关的事情了。
所以,虽然眼下,他还在帮我做事,还不清楚日后会如何,会不会过两次,也不会再替我做事了。”
岑远笑道,“不急,慢慢来。
他会。”
涟卿看他,“你怎么这么确定?”
岑远莞尔,“他这个时候都能冒险答应帮你盯着信良君,日后就不会收手不管。”
涟卿恍然大悟,也是,连盯信良君这么危险的事都答应了,更何况旁的事?
涟卿再次看想岑远,他真的很会拿捏人心……
“接下来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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