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翠园回苑中路上,涟卿还在想信良君的事,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唤她,“殿下。”
涟卿转身,姜容?
姜容拱手,“殿下。”
“有事?”
涟卿疑惑看他,她看得出,昨日姜容其实是能避则避。
姜容抬眸看她,“没什么要事,就是方才听到殿下说起宴书臣的手记和对宴书臣的见解,有不谋合同之处,心中尚有感慨在,我一直喜欢宴书臣,也看过他很多书册,只是如今提起他的人很少了,所以刚才听到殿下口中的宴书臣,料想殿下应当很推崇他,故而,想同殿下探讨。”
姜家是西秦国中有名的书香门第,子弟可以不入仕,但在致学中素有威望。
姜容昨日不怎么愿意见她,但今日说起宴书臣来,就全然换了另一幅模样,是真的兴趣不在权势上,而是在念书与学识上。
譬如当下,就兴致勃勃问起,“殿下看过《历山游记》吗?”
涟卿眉头微拢,她记不得早前的事了,但看过的书好像都在脑海里,《历山游记》,她有印象。
涟卿颔首。
姜容目露喜色,痴迷道,“殿下熟悉宴书臣,可否觉得《历山游记》其实是出自宴书臣之手?”
涟卿拢眉,《历山游记》是公子齐写的……
涟卿正要开口,脑海中却忽然掠过意思印象——“我觉得,《历山游记》就是宴书臣写的。”
是她说过的话。
见涟卿怔住,姜容诧异,“殿下?”
涟卿才回过神来,脑海中有模糊的印象在,她是好像说过这番话,也循着模糊的印象道,“《历山游记》里,总会刻意出现一个“安”
字,公子齐的行文很留意避开重复的字,只有这个“安”
字,他从来不会避开。”
姜容眼前一亮,认同道,“是,《临沂手记》里,宴书臣也有同样的习惯。
虽然《临沂手记》中,宴书臣的文风改变了,行文也不一样了,但是这个习惯还是特意保留了下来!”
姜容面露欣喜,“其实公子齐和有记载宴书臣出现的年代相差不过十余年,就算从宴书臣晚年《临沂手记》时间推断,也极有可能是宴书臣本人。
我早前同所有的人说,他们都不信,但殿下这处却是信的,高山流水,知己难遇,这一趟没白来。”
姜容说完,再次朝她拱手行礼,“不耽误了,姜容告退。”
待得涟卿点头,姜容高高兴兴转身走了。
陈壁:“……”
陈壁看着他,眉头都不免皱紧了,果然,有时候长得好看也不一定好,脑子可能是坏掉了,这么看,还是主上好。
*
等涟卿回了苑中,见岑远在暖中的凉亭中同‘没想好’在一处。
这几日,她都快忘记‘没想好’了。
自从到了鸣山书院,她每日都在忙,‘没想好’则每日都在撒欢。
鸣山书院这处宽敞,‘没想好’有的放矢,云雀看着它,它也跑不远,眼下看到它同岑远一处,涟卿才想起它这几日应当是玩疯了。
岑远听到她脚步声,回头看她。
‘没想好’趁机从桌上跳到了岑远怀中,亲昵得像他的猫一样,蹭来蹭去。
“回来了?”
他温声。
“嗯。”
涟卿莫名觉得他口中这句“回来了”
听出亲近,她轻声道,“刚才见到姜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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