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突然提起,池烈都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职位,“这不也是你强行塞给我的!”
“那你不也是愉快地接受了,小雷锋?”
又是故意拖腔拉调的语调,轻而易举触及到了池烈的雷区。
“没什么事了,你走吧。”
在池烈出口成脏之前,雁回先打发了他。
一口气憋在胸前,池烈本想临走前再发作,然而接下来又听到雁回在自己背后轻轻嘱咐了句:“多穿点儿,最近很冷。”
胸前的那口气不受自己控制地消散了,连僵硬的肩膀骨架也软下来。
池烈握着门把手,力道不稳地晃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等走出十来步后,手掌慢慢变得冰凉。
艺术楼几乎没什么人了,偶尔才会有几间教室传来练歌的声音。
楼道里极其安静,池烈脚步很沉,他稍微呼出一口气都显得格外清晰。
违和感。
不,是偏差感。
是一圈波纹默不作声地在风微浪稳的湖面上漾开,是停顿时间最短的休止符躺在最复杂的乐谱上,是玻璃想和冬天相安无事地共处,为自己身体蒙上的一层霜雾。
无关紧要,毫不起眼,但如果有心发现,还是能找寻出的“存在感”
。
是负数增大数值的……存在感。
楼道光线微弱,池烈一不留神就踏空了一层台阶,猛烈的失重感将他的注意力扯回——刚才自己在想什么?
大概想着-99变成了-50,和-99变成-999的偏差值,到底哪个更大一些?
算了吧。
考试不会考的东西,没必要去弄清楚。
莫名其妙蹦进脑子里的问题,大概得从草稿纸上才能找到答案。
而草稿纸,早就被他丢掉了。
出了楼栋能感觉得出天气果然越来越冷,但是平坦地面的风绝不会比地铁口的大。
池烈有预感,冬天就快来了。
如果自己想和冬天相安无事地共处,恐怕也要在身上结一层霜雾才行。
等到春天化开的时候,衣服也会湿漉漉的,但是有太阳,就又可以暖烘烘的。
池烈想着冬天还要洗衣服,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三]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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