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宫也不叫他白唱,大大的赏他就是了。”
颂银应了个嗻,“那臣这就去办了。”
太后却说不忙,压了压手道:“你坐。
原本要差人传你的,今儿既然来了,正好。”
听这口气似乎不像是什么好事,总离不开上次储秀宫出的岔子。
不过既然太后和豫亲王都有参与,她心里并不觉得紧张,一条船上坐着,岂会发难?怕就怕有别的,万一要牵扯上惠嫔,那她应该怎么应对?
她脑子转得飞快,只敛神道是,“听老佛爷示下。”
太后的问题是由浅及深,先问禧贵人那里如何,“皇上也怪难的,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来一位阿哥,结果就这么没了。”
这话是说给所有人听的,表示惋惜,顺带撇清关系。
颂银不动声色附和两句,方道:“皇上这程子圣躬违和,这件事是伤心事,后来没再提起。
禧贵人在东北三所,据守门的说疯疯癫癫的,整天抱着枕头叫阿哥。
臣前儿去瞧过一回,看情形不怎么妙,光着脚丫子满世界乱窜。
传太医院的人诊脉,单开了两幅补气的药,再没别的了。”
“由她去吧,这是她的命,活着就得认命。”
太后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是冷酷无情的,那些宫女子在她眼里还不如草芥子。
何况是这种获罪的低等嫔妃,死活根本不在她考量之中。
她关心的是其他,诸如皇帝对这事的态度,还有永和宫的情况。
皇帝吃过一次亏,这回用足了心思,守喜的人全由他亲自派遣,从御医到收生姥姥都是信得过的。
司礼监的头儿谭瑞也奉旨过去照应,可见是把所有希望都压在惠嫔身上了。
既然一个禧贵人废了,再动惠嫔必定是不能的,太后状似无意地问:“永和宫也就是这几天了吧?都筹备好了?”
太后十分惜命,她属羊,今年生的孩子属虎,生肖克撞,有孕的嫔妃一概不见,因此不清楚惠嫔现在的境况。
颂银说是,“万岁爷看重,下令好生办,小主子落地要用的东西都筹备妥当了,请老佛爷放心。”
太后慢吞吞嗯了声,“我瞧东六宫近来侍卫都比平常多了,万岁爷也真上心。”
忽然话锋一转,“大学士容蕴藻家和你家沾着亲?”
颂银心头着实一跳,暗想他们是不是要打容中堂父子的主意了?她以前一直以为豫亲王和容实的交情就像金墨丧礼上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是近乎拜把子的情义。
现在她进了内务府,知道官场上的门道了,才发现事实并不是这样。
皇帝重用容蕴藻,容实应该是皇帝的人。
豫亲王这样不遗余力地套近乎,形成一种假象,容实同他有道不明的关系,好在皇帝面前架空容家,不说令皇帝无人可用,至少禁中的侍卫统领不会是容实。
没想到皇帝不为所动,信他所信,照旧将紫禁城中枢的警跸交给容实,所以豫亲王白打了算盘,得从别的地方重新下手。
她恭恭敬敬呵腰,“回老佛爷的话,我们两家是尸骨亲,容实的哥子聘了我过世的姐姐,算是沾亲,但往来不多,维持场面上的热闹罢了。”
太后抚着膝头的大白猫看豫亲王,“我记起来了,燕绥,那回你说替人换庚帖,就是这一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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