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法国记者呼着烟,玩笑道“放心。
我的镜头下,政府军都是英勇的,叛军都是残暴的。”
几个外国记者笑成一团。
屋内的东国人也跟着微笑,哪怕听出揶揄反讽的味道也装作不懂。
宋冉面无表情,如同听到了一句最无聊的笑话。
那法国记者见了,问“你觉得呢,小姐”
宋冉抬眸“我不关心这个问题,先生。”
“噢那你跑来战地,却不关心这些。
请问你关心什么”
宋冉“我只关心这里的人什么时候能结束苦难。”
“”
那男记者吐出一口烟圈来,没再讲话了。
不一会儿,会议结束,大家散场离开。
宋冉起身时拿起那包烟和打火机,递给那记者“你的东西。”
他不收,笑了声“战场上很可怕的,小姐,希望你不要吓到流眼泪。
害怕的时候试试吧,香烟会带给你勇气。”
宋冉回道“和你不一样。
我的勇气来自骨头,不来自尼古丁。”
那记者正抽着烟呢,被她这话呛得挑了眉。
他收了笑,没再说话,却也没接那烟,径自走了。
何塞和几个东国记者要留下来内部会议。
宋冉先行离开。
她拿着那烟跟打火机,本想扔掉,想一想,又没扔。
她出了指挥部的大铁门,站在防空洞昏暗的地下走廊里等电梯。
横向铁栅门,黄色木轿厢,这是很老的那种电梯。
和当初在哈颇城的那个一样,那时,李瓒还教她怎么乘坐。
电梯一直没下来。
她等了一会儿,不等了,走去一旁拉开楼梯间的门。
感应灯亮了。
厚重的门从背后砸过来,撞了她背包一下,口袋里的烟盒掉出来。
宋冉捡起来打量一眼,烟盒上画着一个性感的金发女郎,里头只有一根烟了。
她把它丢在石头墙壁的烛台上,刚走上一步台阶,又回头看了眼。
那支烟孤零零地躺在烟盒中。
她又走下一步台阶来,将那根烟抽出来,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卷烟纸看着硬挺挺的,摸着却很柔软。
她凑到唇边嗅了嗅,烟草有它独特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