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九阴云淡风轻道,“民间小本里没提到过?”
“提到过。”
“甚好,现在通知你一声,它没骗人。”
“……”
一人一画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然而却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双双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像是生怕惊扰了什么——就在他们中间的桌子上,小小的木盒里的小兽大概是睡熟了,之前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小脑袋一点一点地,从它的嗓子里发出含糊的“呼噜”
“呼噜”
声音,张子尧又伸长了脖子去看它,看了一会儿后,发自肺腑地说:“蜚兽和想象中一点不一样,这模样真可爱。”
画卷中男人冷笑一声,轻轻一拂袖,屋外院中一阵冰凉的秋风吹过,几只萤火虫托着一朵开得正好的蔷薇飘入房中,在张子尧的注视下,萤火虫飞散将蔷薇扔入小小木盒中——张子尧的注视下中,只见那蔷薇轻轻下落,并且在触碰到木盒中熟睡小兽的那一刻,迅速枯萎泛黄最后转至焦黑!
烛九阴:“你手指头放下去也是一个下场,要试试么?”
张子尧:“……”
烛九阴:“还可爱不?”
张子尧:“……”
烛九阴面无表情道:“睡吧。”
张子尧打了个呵欠,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木盒子里的蜚兽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爬上床,上了床躺好他又探了个脑袋出来:“如果在我睡着的时候蜚兽悄悄跑掉了怎么办?”
烛九阴还是面无表情道:“明早让太连清搞一挂鞭炮回来放,而且要脸盆那么大一盘的鞭炮方可表达心中喜悦。”
张子尧想了想:“那要是它还在呢?”
“给它做顿能长高高的营养早饭?——本君怎知?张子尧,你到底睡是不睡?”
烛九阴终于不耐烦了。
男人皱起鼻子红色的瞳眸微微眯起的样子还是有点威慑力的,于是张子尧吐吐舌头,扔下一句“晚安”
嗖地一下将自己的脑袋缩了回去……不一会儿,床里头就响起了少年轻微的酣眠:虽然今天下午他是睡得足够饱了,但是因为晚上围着那破木盒子手舞足蹈唱了一晚上的独角戏,这会儿还真的疲了,轻易便进入梦乡。
坐在树枝上,身形高大的男人这才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看着桌子上和床上睡得安稳的蜚和张子尧,总觉得自己像是凭空多了两龙太子似的突然有操不完的心——
“……说到底,”
烛九阴垂下眼瞅着木盒子里的小牛道,“大费周章把你给救出来的,你他娘怎么能厚脸皮死赖着不走?”
话语刚落,睡梦中的蜚兽打了个小小的喷嚏,“阿嚏”
一下,同时床上熟睡的少年酣眠声一顿似要被弄醒,树梢的男人立刻绷直了腰杆看看这边看看那边,最终一脸心惊胆战、死死地闭上了自己的嘴。
屋内重归于一片宁静。
夜色正浓。
唯有风轻语。
……
第二天早上,烛九阴是被咸蛋黄的香味和瓷器碰撞发出的声音给弄醒的。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摸了摸饿的早就前胸贴后背的龙腹,男人伸手拨开昨晚强扯来跟前遮脸的茂盛松枝往外一瞧——随机一眼便瞧见画卷之下屋内的桌子上,一只大肥猫正背对着他、弓着背翘着尾巴舔面前放着的茶托里的鲜奶,而坐在大肥猫跟前的少年,以及其娴熟的动作用小奶虎给肥猫舔空的茶托添奶,添完奶放下奶壶,又顺手捏起一根切成条状的胡萝卜,扔进了右手边的木盒子里。
最后,好不容易“忙碌完”
的少年这才抓起一个馒头,终于是送到了自己的嘴边,咬了一口。
——好一副和谐的其乐融融早饭图。
烛九阴的眼角抽搐了下,他养了一只宠物,然后这只宠物又擅自招来了另外两只宠物给自己当宠物——现在唯一让人舒心的事是,他的宠物招来的两只宠物里不算那个狗腿子没尊严有奶便是娘的,另外一个并不怎么买账。
烛九阴幸灾乐祸地看着胡萝卜条被原封不动地从木盒子里推出来。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这蜚兽被关了那么久受了那么多折磨,终于肯长脑子了。
不吃嗟来之食?
有骨气,饿死了活该。
“吃早饭不叫本君,一群自私自利的——来给本君个豆沙包,嗯,呸,这馅儿在哪呢?咬了一口没咬到,再咬一口便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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