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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象中仅自己可见的男子,洒在泽中的凡人之血,遗失已久的王族玉佩,出现在人族身上的兰裳的气息,这每一件看似离奇的事情上,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些踪迹拼接在一起,就编织出一幅画卷,上面描绘着三千年前的故事。
“我明白了,这枚玉佩,定是兰裳送与那个人族的。”
垠渊指着她手中的玉佩,那不再是一件装饰品,而是一场旅途的见证者。
“所以,兰裳死后那个人才会以自己的血来悼念。”
“因他身上有兰裳的气息,所以坎泽之水有所感,禁制自然就成。”
他和弥泱你一言我一语,好似两人就是那个故事的亲历者,这样的解释太过合理,以至于他们找不到更完美的理由。
“尊上的意思是,那个凡人引血入坎泽,是为了悼念兰裳?”
在一旁默立的奎山突然意识到那短短二百年发生的事,远不如宁定的大地那般平静,而兰裳所做的事,也不仅是做了一世人族的君王。
弥泱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在大地上居住了三万年的神君,竟然不知人族有这样的习俗,她并未多说什么,而是将自己与垠渊分离后,在草原上的所见所闻又复述了一遍。
“原来如此。”
奎山的确不知此事,他极少过问南北两国之外的地方,也感激尊上并未因此而责备自己,想到那些泽水,他又换上严肃的神情,问道:“可是兰裳与那个凡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她竟将自己的气息放在一个凡人身上。”
哪怕只是一抹元神,也是众神之主的元神,天钧王的身份何其尊贵,区区一个凡人,能活二百岁,必是兰裳动用了逆天改命之术,强行为其延寿,这是玄墟神族都不会轻易使用的法术,那个凡人,对她来说,竟是如此重要。
大殿内一片沉默,千年往事,已如灰烟,弥泱端坐在王座上,回想起当日虚无中的对话,若要破坎泽之禁,恐怕得先搞清过去之事。
第47章回溯
凉风习习的夜晚,奎山却坐在穹霄宫外的台阶上,神色恹恹,坎泽禁制的来源已查明,但依旧找不到破解之法,古尔列人没有文字记录的习惯,他们的历史都是靠口口相传,其中完全没有某个族人和天钧先王的故事。
百岁之寿的人族,以神族术法强行延寿,代价必然是失去人族繁衍后代的能力,既不能确定神秘男子的身份,又不能找到他的直系后裔,就如同走入一个死局。
天地间一切异术,皆出玄墟,时光已逝,无法逆转,但对于本身处于永恒静止中的神族,万物皆可逆,奎山定了定神,用手划过台阶上年代久远的纹路,抬起手,指尖上沾着细细的尘埃,起身,擦掉衣袍上的尘土,转身推开半掩着的殿门。
弥泱坐在王座上,闭着眼似是在小憩,而垠渊正在大殿内来回踱步,云靴踩到地面,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细看王座上一人闭着眼,他犹豫着刚想退出,就听到身后淡淡的声音。
“回来。”
弥泱睁开眼,叫住后退的神君,闭眼只是沉思,她挺直身板,起身走下台阶,问道:“为何此时才进来?”
奎山从古尔列草原返回已有半个时辰,一直呆在殿外,沉思破解之法,自己早已探得他的神息,也不催促,只是在殿内安然等待。
“尊上,古尔列部没有关于坎泽的记载,下神也未发现那人的后裔存在。”
奎山摊开手掌,一团白色的光出现在面前,这团小小的气流中囊括了所有古尔列人的气息,这些气息和玉瓶中的泽水,毫无任何吸引。
气息中传来人族强有力的心跳声,对于这个回答,弥泱并不感到意外,刚才翻阅藏书阁,古籍中对极北的描述无非是各种凶兽出没,一个被神抛弃的蛮荒之地,号称收藏开天辟地以来所有典籍的天钧藏书阁尚且如此,素来不习礼教的古尔列人,怎会关心自己脚下之外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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