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陈循自己而言,在此时此刻,他更偏向郕王一些。
其一为皇子年幼,其二为孙太后不得干政。
但这些都是内廷的事情,外廷的朝臣并不好干涉。
目前来看,就胡濙牵扯比较深。
陈循的问题一下子又让人为难了起来。
站队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只要一步踏错,那就满盘皆输。
现在,就是表态的时候了。
“既然喜宁已经入宫,那就奏报太后,由太后定夺。”
胡濙沉声说道,目光扫视众人。
“可郕王乃是监国,岂能不顾?”
王直应声而答,继续道:“且以祖训,后宫不得干政,”
“此事乃天子家事,当不得政事。”
胡濙反驳。
“一介酋,赠天子御用之物,此时两军交战,还当不得政事?”
王直吹胡子瞪眼,就差拍桌子了。
一旁的于谦感觉心累。
大敌当前,还在为这些琐事争论,有意义吗?
如果重演靖康之变,那皇家宗室都被掳走,到时候谁当皇帝谁丢脸。
不对,现在朱祁镇已经在丢脸的路上了。
想清楚之后,于谦才开口道:“既是家事,那便奏与太后,郕王殿下那边,某前去告知。”
于谦的调和让双方的火气都小了一些,但是很明显,如今以王直为的人和以胡濙为的人渐渐分成了两派。
慈宁宫中。
孙太后听着下方喜宁的哭诉,面露焦急。
自己的孩子在荒郊野外,也不知道能不能吃饱,穿得暖不暖。
这打从娘胎里出来就含着金汤匙,没有人伺候也不知道习不习惯。
最后,当听到朱祁镇要九龙蟒衣送给也先的时候,孙太后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看向一旁跪到现在还没起来的金英,道:“去传大宗伯。”
在听到金英传回的朝议信息,现在孙太后对胡濙的好感可是蹭蹭的往上涨。
对于朱祁钰,她也没想到一直被圈养的亲王竟然能有这样的胆魄。
毫无根基的他,是哪来的自信敢和自己斗?
一时间,孙太后想不出来。
金英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今天跪的次数太多,太久了。
在午门是跪,在慈宁宫也是跪,太难了。
但是听到孙太后要传大宗伯,金英还是提醒了一句,道:“太后,传朝臣入内廷,不合规矩。”
要知道,乾清宫和坤宁宫中间的交泰殿上,此时还挂着太祖亲笔戒谕后妃之辞的铁牌。
郕王除了朝臣之外,还是亲王,外加上监国的关系,传唤入内廷可以,但是胡濙并不姓朱啊!
一个外臣,如果进了后宫,那传出去,要么是外臣勾结内廷,要么是内廷结交外臣,两者都是死罪。
孙太后闻言,胸膛剧烈起伏,但很快就平息了下来。
“那你去问问大宗伯,该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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