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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还能趁着深夜无人将染血的锦帕烧毁,现在白日也会克制不住咳血的冲动,当众暴露了软肋。
但是所有人都不敢出声询问,生怕触及萧凌安的威严与隐秘之事,只是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
这让萧凌安更为烦闷心堵,小世子的哭声在耳畔嗡嗡作响,扰得他多次试图冷静无果,最终忍无可忍地大步闪身至小世子面前,带着血腥气的手掐住他柔软细嫩的脖颈,双眸已然望不见清明,愠怒道:
“朕还好好在这儿,你哭什么?你们都盼着朕早日随霜儿去了是吗?”
小世子气短地咳嗽几声,拳打脚踢地挣扎着,眼见着方才还温和哄他的萧凌安转眼间就变了,哭得更加凶猛委屈,豆大的泪珠打湿了萧凌安的手背。
“皇兄不可!”
萧凌月冲上前去将萧凌安拉开,心疼地将小世子护在怀中,一边安慰着孩子一边道:
“靖儿还这么小,他懂些什么?他可是皇兄的亲外甥,要哭也是因为担心皇兄啊!
只要对孩子温柔些,马上就不哭了嘛......”
萧凌安原本还死死盯着嚎哭的小世子不肯放手,仿佛要将所有的烦闷都怪在这个孩子身上,但是一听到萧凌月的后半句话就缓缓收回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
他记得一年前,在小世子刚出生的时候,霜儿与他一同去看过这孩子。
那时他也嫌弃孩子哭声烦人,皱着眉头胡乱将孩子抱在怀中,与抱着猫猫狗狗无异,咯得小世子不适地嗷嗷叫,还是沈如霜嗔了他一眼,主动接过小世子在怀中哄着,笑道:
“小孩都喜欢温温柔柔的大人,夫君这般草率莽撞,当心咱们以后的孩子也不喜欢你!”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但现在想来却如同一把利刃在心尖上刮刺而过,后知后觉的痛感让他怔住了。
是因为他不够温柔,所以孩子不会喜欢他,霜儿也不喜欢他吗?
所以......霜儿宁可亲手将一切毁掉,也不愿意勉为其难地留在他身边,留下一点点念想?
思及此,萧凌安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彻底与小世子拉开了距离,心口又翻涌着方才压抑不住的疼痛和烦闷,拧着剑眉深深吸了一口气,强硬地命令所有人道:
“若想保住性命,今日所见不许透露半个字。”
众人心惊肉跳地应声,萧凌安这才稍稍放心些许,忍耐不住地转身朝养心殿走去。
安公公紧随其后,却晚一步被萧凌月拉住了,趁着所有人都跟着萧凌安或走或散时,在角落里低声问着皇兄变成这样的缘故。
见她目光诚恳关切,安公公也不再遮掩,将大致的情况都私下告诉了她,心急如焚道:
“奴才本不应该和郡主说这些,但陛下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敢问郡主可否有法子能够让陛下早日走出来吗?”
“原来皇兄竟是思念皇嫂至此......”
萧凌月意外地感叹着,却也不禁有些不解,回忆起之前皇兄和沈如霜在一起时的画面,总觉得皇兄对她淡淡的,心情好些时才愿意多说几句话,怎么现在真如传闻般情深了呢?
但自从皇兄登基后她也许久未曾见过,只岔开想了一会儿就打住了,局外人般看待着此事,托着下颌思忖了片刻道:
“皇嫂已然仙逝,不可能再伴于皇兄身侧,若是他实在思念,至多找一个容貌相像之人聊以慰藉,兴许心里会好受些。”
“郡主说得是,可就算要找也要看机缘,并非易事。”
安公公为难地摇着头道:
“再者陛下对先皇后执念颇深,怕是不肯留下相似之人,抑或是那人不懂规矩,做错了什么只会让陛下更为伤怀,最好是读书识字的官家小姐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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