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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一时间晃神,萧凌安又不甘心地加了几分力道,攥紧了沈如霜的下颌骨,让她再也没有任何余地低头顾及其他,逼着她只能保持扬首的姿势看着他一个人。
沈如霜吃痛地咬紧牙关,让吸气声没有溢出一丝一毫,根本不想看萧凌安一如从前般偏执又疯狂的模样,多看一眼都会想起曾经囚笼般的日子,心中涌现窒息和抗拒,倔强地掀起眼帘瞥向一边,余光无意间扫过倒在血泊中的陈鹿归,琥珀色的眼珠都随之微颤。
其实刚才在萧凌安处置陈鹿归的时候,她从二人的目光与对话中大致猜到了几分真相。
她一直不解就算她这个局做得不完善,为何萧凌安当时未发现端倪,偏偏在这个时候气势汹汹地找过来,想必和陈鹿归脱不了干系。
自从陈鹿归知道当年落榜的真正原因后,那一阵子就有些奇怪,除了时而愤愤不平地闹着要去京城时而垂头丧气地说要一辈子待在这里外,还格外在意打听朝堂上的新鲜事儿,不仅隔三差五要去找苏思林秉烛夜谈,还放下脸面拉着每一个路过的外乡人询问。
后来她生下了阿淮,陈鹿归又经常去姑苏城,当时说是处理叔伯分家产的事儿,现在想来应当是和京城取得了联系,让萧凌安发现了怪异之处。
在想明白这些的一瞬间,沈如霜不是没怨过陈鹿归。
她从未想过要依靠任何人,从皇宫逃出来的时候就明确说过想要单独过日子,是陈鹿归用三十两银子的情分将她拖住,后来她也表示过不阻碍他追求功名,二人随时可以分开。
是陈鹿归优柔寡断,患得患失,既想要功名又放不下平淡安稳的生活,做梦一般想要二者兼得,企图编织谎言蒙混过关。
殊不知萧凌安的敏锐和谨慎远远优于常人,哪能是他这样只读圣贤书的人可以抗衡的?
但是看着陈鹿归惨不忍睹的模样,她也于心不忍。
这两年的时光他们一同度过,陈鹿归对她体贴入微,会用赚得的银两补贴家用,还把阿淮照顾得很好,让她舒适地保养身子没操过什么心,就算他有再大的过错,也不至于落得现在的下场。
沈如霜越想越觉得寒心,苍白脆弱的面容上尽是对陈鹿归的怜悯,再次望向萧凌安时目光中的怨恨和厌弃就愈发明显,甚至与原本的惊恐之色一同迸发出来,仿佛看着一个失去心神的疯子。
这种眼神让萧凌安为之一怔,侧首看了一眼晕倒在血泊中的陈鹿归,大抵明白了沈如霜的意思,冷笑着质问道:
“你是想为他求情吗?”
沈如霜没有答话,可低垂的眉眼间已经有了答案。
又一声冰冷讽刺的笑意在狭小的屋内响起,萧凌安深深凝视了沈如霜一眼,却还是无法在她身上找到半点否认和辩解的意思,心间顿时就涌上愠怒和酸涩,烦躁地拧着剑眉,极为不悦地甩开手,力道几乎将沈如霜冲倒在地,堪堪用手臂支撑柱纤弱的身子。
萧凌安直起了身,居高临下地望着沈如霜和陈鹿归一前一后地倒在地上,心底的嫉妒和不甘翻涌着将他淹没,眸色阴沉如深夜浓雾,攥紧的指节“咯吱”
作响。
他记得在得知沈如霜还活着的时候,他除了惊讶和不可置信之外,更多的是无法抑制的气愤和愠怒,气沈如霜胆大包天欺骗了他整整两年,气帝王之尊受到前所未有挑衅,气他白白耗费了这么多珍贵的感情。
特别是他不顾伤痛快马加鞭赶到这里时,看见的竟然是她要与别的男人拜堂成亲,更是气愤得几乎发疯,甚至想折断沈如霜的双腿禁锢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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