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老师回过头,看到另一张脸时,眼睛再度发亮:“哦,是你……你妹妹还好吧?”
老师向包括现任班主任在内的周围人介绍:“莫乌莉。
她是之前我们班上一个女生的姐姐。”
莫乌莉笑了,分明刚刚才哭过,可是,被埋藏到手心里的眼眶一点也不红,哀鸣过的嗓音也不嘶哑。
她笑着,爽朗而纯洁,回复老师说:“是妹妹啦。”
震耳欲聋的死寂几乎将耳朵震碎。
没有人说话。
春天与冬天的夹缝里,这个季节宛如死尸累累的荒野。
被取消高考成绩的学生没能参加毕业典礼。
“四眼”
被选为学生代表,上台演讲。
他很紧张,不住地吞咽唾沫。
后台没有空调,害得他满头大汗。
突然有人搭住他的手。
“四眼”
低头,看到一只涂着透明指甲油的手。
他抬头,马上挤出笑脸。
莫乌莉说:“加油哦。”
焦虑也好,局促也好,全都化为雀跃。
眼前这个人像是一团梦幻的光影,混沌不清,密密麻麻刺激着大脑皮层,男生重重地回答:“嗯。”
“四眼”
走上讲台,拿着事先准备好的发言稿。
校长在看,老师在看,学生们在看。
他站在演讲台后,扫视全场,对着麦克风说:“……你们都是帮凶。”
高考分数出来前,吴曜凡打电话给莫乌莉。
莫乌莉去了他家,在楼下遇到他。
他去药店转了一圈,最后两手空空地回家。
他们一起上楼,电梯里,莫乌莉笑盈盈地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
“有没有好好休息?好不容易考完了,肯定玩得很尽兴吧。”
莫乌莉笑着说,“你准备买毕业相册吗?听说是自愿买的。”
吴曜凡一言不发,连呼吸都疲惫。
空气进入鼻腔,流进气管,呼出去却很难。
他不想说话,但是,当她边笑边说“这次理科都好简单”
的时候,吴曜凡还是没有忍住,一耳光扇了过去。
他抽了她一耳光,莫乌莉叫了一声,可怜地望着他。
她显得很惹人怜爱,睁着湿润的双眼,好像对这个残酷的世界充满了不理解。
不明白他为什么愤怒,不懂他打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