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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的关系如此生疏,以至于贺子修虽然觉得父亲是个正经严肃、眼睛里只有工作的无趣中年男人,但是对于贺先生竟然在外面有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私生女,甚至直接把人领回了家这件事,他也不觉得有多么难以置信。
这种感觉,反倒更像是等了很久,那第二只靴子终于落了地。
当然相信是一回事,接受就是另一回事了。
贺子修瞪了一会儿眼睛,发现并没有人在意自己的存在,便想着眼不见心不烦,索性转过身打算离开。
早知道今天就不要回来了!
结果才刚转过身,就听见父亲在身后问,“子修,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来?”
贺子修咬了咬牙,无奈暂时还没有能力反抗父亲的权威,只能转过身,慢吞吞地走进客厅。
但贺先生可不管他心里的抗拒,坐在那个女孩身边,拉着她的手说,“这就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贺子修,比你稍微大几天,你叫他一声哥哥就行。”
女孩听到这句话,立刻站起身,转过来面向贺子修,十分有礼貌地叫,“哥哥。”
但再有礼貌,看在贺子修眼里也是可恶的。
他哼了一声,算作应答。
这表现又让贺先生皱起眉头,但当着琳琅的面,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交代道,“你林琅妹妹刚从外地过来,还不熟悉这里。
回头到了学校,你多照顾她一下,有个做哥哥的样子。”
贺子修立刻就炸了,把私生女接回来就算了,还要塞进自己的学校,让人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蹦跶?
“我又没做过哥哥,哪知道做哥哥应该是什么样子?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他翻了个白眼,站起身道,“我上楼去了。”
按照贺子修以往的经验,到这里父亲就该暴跳如雷,要把他拎到书房去教训了。
然而这次,不等贺先生爆发,先传来了一道温柔的劝解声,“贺叔叔就不要为难子修哥了。
我习惯自己一个人,学校里的环境也很简单,不需要别人照顾。”
“你啊……这性子像你妈妈。”
贺先生感叹道。
贺子修听不下去了,加快脚步,三两步上了楼,将那温馨的相处抛在了身后。
但进了房间,他也一样心烦意乱。
要不是今天亲眼看到,他都不知道,原来贺老头还有这么慈祥的一面。
原来他也能对孩子温声细语,关怀备至,但这一切都与他贺子修无关!
贺子修气得晚饭都没吃。
因为害怕贺先生真的让他带着人去学校,宣布这是他妹妹,丢不起那个人,于是等到凌晨大家都睡了,他又悄悄从家里摸了出去。
现在这种情况,他也没心思去找朋友玩儿。
好在英成外国语学校是寄宿制,贺子修从家里骑车出来,就直接回了宿舍。
谁知道一进宿舍,就看到了更刺眼的一幕。
白蒹葭和温如谦正坐在宿舍的小客厅里,几乎是头碰头地靠在一起看同一本书,一边低声讨论什么。
气氛和谐得贺子修觉得自己很多余。
他故意用力甩上门,这动静终于惊醒了正在说话的两个人。
白蒹葭一看到他,就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有些不安地扭着手。
倒是温如谦,即使被他看到了,也十分淡定,“子修,你不是说今晚回家住吗,怎么回来了?”
不提还好,一提贺子修就又陷入了极度的烦躁之中,口不择言地讥讽道,“哦,我回家住,好给你们腾地方吗?”
白蒹葭睁大眼睛,面色一白,泫然欲泣。
连温如谦这样的好脾气都变了脸色,“贺子修!
你疯了吗?我跟蒹葭只是在讨论题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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