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修远一激动,大力一拍他的肩膀:“你有时候也蛮讲理的嘛。”
“……”
对象要不是徒为,我才懒得做这麻烦事。
她在梦的最后听见他轻轻说了句,而她哥笑容灿烂。
徒为梦醒时,擦了下眼睛,竟然有湿意。
吸了口气,从微微升起的黎明中站起身来。
……
来找凤千藤时,他人已经醒了,气色比昨天好上一些。
徒为看见他就不免想起昨晚自己掉眼泪的事,说不清是不好意思还是别的,愣是没出声。
“徒为,这么早。”
凤千藤打了声招呼。
徒为只好道:“我做了个梦。”
“什么梦?”
“梦见我哥,还有你。
你在梦里说:‘要不是为了徒为我才不会做这种麻烦事’。”
凤千藤眉一挑,不置可否地笑:“你倒把我想得是个大好人。”
“嫂嫂本来就人美心善。”
“……”
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徒为心里那点羞耻感慢慢散了个干净。
今天她准备再去山喜那里一趟,那个男人和沈心泉不一样,肯定知道点什么。
虽然让凤千藤待在这座宅子里也行,但徒为不大放心,问他要不要和自己一起,他说自己累得很,不想走。
“我可以抱你。”
“你嫌抱着一个人在外面晃不够显眼?要去自己去。”
没法,徒为只好不情不愿地妥协。
山喜今日依旧在铁匠铺的角落里坐着,熔炉里的火烧个噼里啪啦,打铁桌却没有被使用过的痕迹,门前亦无人光顾。
徒为进去就自顾自地坐下。
“……又是你。”
山喜从杂乱的头发中往这边看:“我说过,不要再来。”
徒为道:“我都听他们说了。”
“你在三年前帮魔修打开了护城结界,让仙门大败。
所以被修士们驱赶到了这里,不让你再露面,也不让你再上战场。
你是剑修,但不是铁匠,不会打铁,只能窝在这里苟且偷生。”
“闭嘴!”
似乎戳中要害,寡言的男人第一次抬高声音:“你又知道我的什么?他们不止是驱赶我,是蔑视我,疏远我,恨不得把我的内丹拿去喂狗一般的羞辱了我!”
“可那又怎样呢?”
徒为显得平淡:“你先做了叛徒,那应该明白自己的下场。”
“我——”
虽然看不分明,可山喜似乎在昏暗的火光中咬紧了牙关,分明想要反驳什么却又强行抑制自己,面部因此呈现出扭曲痛苦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