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鹏什么都好,就是话太多了。
他们二人按照昨日约定的,去跟六名北国的俘虏一一面谈。
这六人年龄最大的二十七八,最小的刚刚成年,昨日被聂先生收为亲兵的呼延五,年龄居中,刚刚二十四岁,正是精力充沛的年纪,南方官话说得也好,确实是这几人中最机敏的。
聂先生道:我知道你们对张君和他的军队恨之入骨,这正是我收你们几位的目的。
对付张君,我们的目标相同;但我不属于北国,所以你们几位也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过几日,两国再交战,你们将有机会和这儿的将领一样,率领一部分士兵从侧翼冲击张君的部队;但是我要求你们做到点到为止,只制造混乱,不陷入太深;而且在面对北国的危机时,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去营救。
能做到的话,就留下,做不到的,就走人。
没有一人要走。
这几个人很明白,所谓的走人,跟去死其实是一个意思。
你们有可能也会被张君的队伍追上。
聂先生又道,如果真被追上,发射信号,附近的队伍会设法营救。
但没人能保证能救出来,所以在冲击张君部队的时候,要做好万全准备。
还是那句话,只制造混乱,不陷入太深。
聂先生自己才是会陷入太深的人,只可惜现在是他在教育别人,不是别人在教育他。
这儿没人敢教育他。
这六人其实并不知道聂先生的身份,他们发现这个营寨的人都是称呼他“先生”
,但很明显这是个假名。
呼延五很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他甚至发现那位“韦大人”
也要对“聂先生”
客气三分,更不用说本该领兵出阵的将官。
这儿将官几乎沦为了普通的训练官,而真正能领兵出阵的,都需要这位“聂先生”
一一首肯。
普通士兵浑浑噩噩,能吃饱饭就行,营寨中并没有人讨论这些事,以至于呼延五的疑惑,逐渐变成了一种好奇。
——这实在是,诡异地有趣。
这六人的问话、信息核实、位置调整以及送信事宜,前前后后消耗了一整天时间。
最后,年纪最小的那位,被安排和原府兵中四皇子的一名亲随一同前去京城,天色将暗,韦鹏带走二人,去他房中交代一些细节。
呼延五跟上了聂先生。
他问道,晚饭是否还需要叫上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