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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鸾说完低着头,心里想着,若不是她一身武艺都被废了,她又何必来勾他?这个房子根本就困不住她的……
穆寒年闻言自然想到了前不久发生的事,继而面色一黑,沉声道:“所以,你今日是为了这个。”
“是。”
周鸾抬眼看他,“我周鸾虽为俘虏,倒也不是轻易能被人赠来赠去的性子。
与其被他人卖来卖去糟蹋了,还不如委身于你一人,也还算干净些。”
周鸾说得甚是直白,可穆寒年却宁可她不要这样诚实地将心中所想都一股脑地倒给他,甚至,他想让周鸾骗骗他,哪怕是谎言,也不会像现在这般……
穆寒年喉中苦涩非常,半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周鸾等了半晌,不见他发作,诧异地抬起头看他。
只见他脸色苍白得很,不知是气的还是怎样。
“你的目的达到了。”
穆寒年哑声说,“滚吧。”
周鸾闻言便穿了鞋子起身,可起身后却冷不防一痛,趔趄了下,缓了一小会儿才披了外裳走了出去。
穆寒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他视线尽头,摸着身侧被褥残留的余温,心底却是冰凉一片。
其实他知道,自从他端了黑虎岭整个匪窝,自从那女匪首自戕,自从他论功行赏当了将军,自从他将她从黑虎岭掳了来囚在这座宅子里,他们的关系就再回不到从前了……
就像今日,他明明闻出那茶香不对,他闻到周鸾用松香遮掩着,可他就是这般揣着明白装糊涂,他甚至就想如此的糊涂下去,糊涂的沉沦。
可是周鸾却偏要把所有事情摊开,不给他难得糊涂的机会。
思起前几日的事,穆寒年眼底又幽暗了几分。
那翰林学士杨毅算是新贵,平日里也算得和他有几分交情,前几日听说他这别院种着腊梅开得正好,杨毅想与他煮酒赏花他也就没推拒绝,只是没想到竟在腊梅园遇着她。
美人一身暗紫色的衣裙站在鹅黄的腊梅下浅笑着,瞧着说不出的明艳动人。
而这般笑颜他却是好久都没见了,看见忍不住怔愣住了,只是回过神来却见那杨毅竟然望着她出神,眼神中带着惊艳与痴意。
他蹙眉佯咳了几声都未将那杨毅的魂儿拉回来,当下也掩不住愠怒。
“这就是我那外室,是个没规矩的。”
穆寒年如此说,既是表明周鸾身份,也是暗暗宣示主权。
可没想到那杨毅神色只是黯然了一会儿,便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只是张口说道:“此等美人为何不给个名分?”
穆寒年没说话,但是表情却明明白白写着,这是他的家事不会与外人道也。
只那杨毅却憋不住说道:“若是穆兄肯割爱,愚弟愿意纳她进府。”
穆寒年听完,手中的酒杯便碎裂成两瓣,恨不得就提拳将人打出去,可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此女身份却不适合做杨府妾室了。”
他说这话时声音冷硬得仿佛掺了冰渣子。
可那杨毅是怎么说的?
“穆兄与其将人养在外头还不如叫愚弟纳进府里做个良妾,也算是不辜负了美人给她一个名分。
养在别院受人非议实在是辜负了此等美人。”
“穆兄,愚弟听说了,此等美人是你从匪窝掳来的,本就是俘虏,也是不能见天日的命,何不让愚弟养在院中呢?”
良妾?辜负?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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