讼书递到了京兆尹案头时,他再三看了几遍,确认了桑萝的身份后,就去寻了燕王,把这事告诉了他。
毕竟这事涉及燕王,原该小心,何况通过那五个管事的辩书来看,此事似乎还掺杂了世子妃的父亲抢前妻的嫁妆充作女儿嫁妆这等丑事,因此更需要先和燕王通口气,把握一下分寸,免得到时候一不留神,把王府的脸面也丢进去了。
燕王对这种事了解的终归是少的,回来问了下燕王妃,燕王妃也诧异,就去问了桑萝,等把事情弄得一清二楚后,燕王妃皱眉:“这事是有些棘手的。”
桑萝也明白燕王妃的意思,徐氏侵吞嫁妆的事确实是事实,可问题是证据不足,桑萝能让桑至出面,是因为桑至就是当事人,确实记得嫁妆不只徐氏编造的单子上的那些,但其实真要说哪些,桑至也是说不上来的,他最后拿徐氏的嫁妆时也是估着量拿的。
这事要是放到公堂上讲,本来就很站不住脚了,何况在那些管事的辩书里,桑至就是作恶的那个,更谈不上当所谓证人了。
但再棘手也就这样了,徐氏敢这样泼脏水,也是吃准了十四年过去,人证物证都没了,桑萝拿她没有办法。
可须知这事就是相对的,她如今离了上京,鞭长莫及,那五个管事本就是外人,世事如何,还不是由着桑萝去说。
再说了,有之前的事情在,徐氏的名声本来就不好了,桑萝不怕别人不信。
因此她道:“嫁妆之事,我会备好人证物证的。”
物证就是那份单子,至于人证,不过是需要找个人,借她之口,把当时的真相说出来而已。
但这事让燕王听起来就显得很没有必要了:“这事不需要那么麻烦。”
王府不习惯诉讼,毕竟诉状一递,公堂一升,这关起门来的家事也就敞开了任人评说了,虽则这事他们也没什么错,但王府确实讨厌听到那些评头论足的话。
何况,只是收拾几个不听话的管事,王府多的是手段,根本没到山穷水尽到要去官府告状的地步。
因此燕王直接道:“我会让府尹把此事按下,其余的让阿妄看着办吧。”
桑萝正要脱口拒绝,燕王妃轻咳一声,道:“就这样办吧,阿萝想要锻炼自己的能力,阿萝也去,阿妄做个陪同就可以了。”
桑萝那拒绝的话就被堵了回来。
她慢慢坐回了椅子上,正看见岑妄往她这儿瞥了眼,心情有些烦闷起来。
之前还说不要岑妄的帮助,她要用自己的方式解决,结果现在完全是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桑萝感觉她才燃起的斗志就这样被人给打蔫了。
燕王走后,王妃道:“阿妄,你听到你父亲的话没有?阿萝是有主意的,你跟着她,她让你做什么你再去做,别给她捣乱。”
岑妄道:“母亲这话不该叮嘱我,应当先问过桑萝愿不愿意让我随她一起去。”
王妃看向了桑萝。
桑萝会想到告官的做法其实很出乎王妃的意料,毕竟这事上也没什么王府解决不了官府却能解决的事,她原本就觉得奇怪,如今听岑妄一说,更是诧异,道:“你们又闹别扭了?”
这不是才关系缓和点了吗,怎么又吵起来了?
桑萝道:“母亲,这说到底是我嫁妆的事,我觉得我可以自己解决的,无需动劳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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