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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亲信恍然,太子为了引君入瓮,竟然步步缜密,做下了如此天衣无缝的计划。
绫枝虽囚于宫中,却也听到了不少传言,清露陪在她身边,倒是忧心忡忡:“姑娘,殿下如今不得圣宠,又屡次顶撞,莫非是因了姑娘之事……殿下如今处境定然艰难……”
绫枝坐在床畔,望着廊下的一池湖水,面色沉静,她轻声道:“这宫里的人心甚是无趣,大约又是有人抛饵,有人钓鱼的把戏罢了。”
“他们将我做饵,为的是钓住太子,那太子若是以身做饵,又会想要让谁上钩呢?”
“姑娘这是何意?”
“也许这宫内,就要不太平了。”
绫枝轻声道:“以他的性子,又怎会轻易放过这些人……”
李御的性子她了解,说好听了是缜密果决,爱恨分明,说难听了便是睚眦必报,深沉阴险,那些人敢设下陷阱摆布他,他又怎会听之任之?
他毕竟位居东宫多年,想要把守消息轻而易举,又怎会铺天盖地的皆是太子失宠的遥言?
此时传出太子失宠于陛下的消息,无非是太子有意为之。
绫枝跟在李御身畔已久,往深处一想,便已猜到他的手段,不由得不寒而栗。
*
“都说太子触怒了陛下,太子头也不回的出了殿,陛下也怒气冲冲摔了茶盏。”
淮王欣喜的对陆郁道:“先生让我等时机,没曾想这时机却来的如此之快。”
“如今父皇为了太子一事,焦头烂额,定然也不会像往常那般防备,先生,如今,恰是我们动手的好时机。”
如今淮王也觉得此时的确适合动手,倒是比陆郁还着急几分。
陆郁却沉吟道:“太子为何会放任这些流言传出?如今都晓得太子失宠,难道他就无动于衷?”
“难堵悠悠之口啊——你想想,当时出事是在夜宴之上,那么多王公贵族都看到了,都知道前因后果,他能堵住一个人的嘴,难道还能堵住天下人的嘴——如今就是我们动手的最好时机,先生,你不是说你和不少军中的将军相熟吗,如今太子已经眼看大厦将倾,他们难道就没有……”
陆郁被他的一番话说得也打消了顾虑,笑道:“臣明白殿下的意思,臣倒是认识不少太子一党的人,这些人甚是精明,若是他们识时务,定然知晓跟随淮王殿下夺位,是位极人臣的唯一坦途。”
陆郁随即便去寻了太子在军中交好的几个将军——他摒弃了太子的心腹,特意寻了一些甚有实权,却常常不太被重用之人,这些人也是太子亲信,却不如心腹那般得宠,有几分郁郁不得志。
陆郁寒暄几句,便叹气道:“如今殿下形势不妙,朝中风起云涌,想起往后的日子,我还真是满心茫然……”
他本来只是想引几句,没曾想这些将军倒如饥似渴的攀谈起来,越聊越多,眼看火候到了,陆郁便含笑在他们的抱怨之后,告诉告诉他们自己已是淮王阵营之人。
“太子朝不保夕,我自然要为自己谋划。”
陆郁叹息道:“如今淮王殿下甚有大志,若是能在此时助他定了乾坤,那必将封万户侯,荣庇子孙啊!”
如今没有战事,这些人就算等到太子登基,也只不过是当个将军,安稳一世罢了,但是若投靠淮王,夺权成功,那便是封侯封爵的殊荣!
这些将军眼中登时亮晶晶,登时起身道:“常言道春江水暖鸭先知,陆公子和太子殿下走得最近,自然是知晓内幕的,您都如此说了,咱们若还一条道走到黑,岂不是不识时务了吗。”
陆郁倒未曾想到这些人如此容易说服,但想了想,又觉得合情合理,便微笑道:“若你们能助淮王殿下进了玄雀门,淮王定然保你们世代为侯,一门权贵。”
那些将军齐声道:“末将定然效命殿下和公子。”
人马已经齐备,淮王愈发跃跃欲试,在东宫周遭埋伏了人,只等到合适时机便攻入宫中。
大约过了四五日,一日午后,便有人来报:“殿下,东宫明日此时恰好要去京郊练兵,如今已经重装披甲,准备明日出东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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