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涂听罢,当即带着人去了小乞丐口中所说的地方,只是房门紧锁,人去楼空,之前也有人来搜过却并未有什么发现,如今细搜之下才找到了一间地窖,瞧见了一大摊深红的血上的苏蕴之。
见状,连佘涂都慌神,跌跌撞撞忙上前去探他鼻息,见还有一丝尚存,才连敛去了方才的失态神色,收回手,却忽地被他抓住,大概是冻得太久,温度低的厉害。
“佘涂。”
他尚在昏迷,不过是无意识的低喃,却带着这么浓重的眷恋。
佘涂闻声,本以为自己应当早已麻木,只心还是止不住的紧抽。
只是理智尚在,她挪开眸子抽回手,让人先将他送回去。
“佘涂姑娘,你来瞧瞧这是什么?”
一个士兵在身后唤道。
那个女掌柜并不简单,尤其是在此处找到苏蕴之后,所以此刻搜寻起来格外细致。
佘涂转头,只见那个士兵手里的石臼上有些残存的白色粉末,她碾过些在手上打量,也不明白她们家乡的符禹,怎会出现在这里。
那个药并不是烈性毒药,大抵同蒙汗药中的曼陀罗一味主药的药性相似,也会有人拿来做酿酒的辅料增添风味,只是用多了此物或者直接接触,药性发作时反应就会变得有些许迟钝,甚至生出些幻觉,正是如此,很多人对它都爱不释手。
这件事没想出什么头绪,她索性先将其放在一边,眼下苏蕴之身上的刀伤反而更棘手,她随即只叫人好生包好,转身又去了医馆。
苏蕴之身上有两个刀口印子,被找到之前就全凭赖这一口气吊着,若是再晚些,只怕大罗神仙来了都难救。
佘涂去瞧人的时候,医馆中的老大夫替他仔细缝合了伤口,人还没醒,唇上都干得起了皮,她瞧不过眼,兑了些温水来沾湿了给人润唇。
才不过几月不见,从前总是眉目舒朗的人如今眉心处却总常有一股阴郁气。
“总愁什么呢,这不都是你想要的么。”
她垂下视线看他,叹了口气,那人却像是恢复了些意识,颤起了眼睫,缓缓睁眼同她对视。
佘涂顿时如临大敌般正襟危坐起来,敛好情绪正待说话,哪知他似是要比自己更加着急,她离得他贴近些,只听他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
“尤飞白,内应,求援。”
...
夏琴上次同她们一别,如今脸都圆了一圈,可见赵三千当真是对她极好的,一身绫罗绸缎,金玉珠翠,可全然不输旁人家中的那些个当家太太。
自她们都走了后,夏琴第二日就悔了,平日都跟着苏苑音,如今一南一北地隔着,心中哪里能好受,赵三千为此将人哄了几天,上下嘴皮子都磨破了,却还不如苏苑音自广汉送来一封信好使。
夏琴如今见苏苑音带着春棋来瞧她,又惊又喜的想掉泪,对于处理人情往来如鱼得水的赵三千只能急得原地转圈。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难得见精明市侩的赵三千吃瘪,苏苑音同春棋瞧着都觉得好笑,不过亲眼瞧见夏琴过得好,苏苑音也算彻底放心,不需自行。
夏琴被劝止了泪,随即又拿出这些天亲手替苏苑音绣好的大红喜服给她们瞧,裙摆处金丝和着细线,替了那些珠翠,轻便不说,又能绣出凤的栩栩如生之气。
那边有赵三千的店,本想着托人带去一趟,如今她们既然来了,那便就也省事儿得多。
苏苑音亦是惊艳地接过,从前在苏府,知道她不爱坐下几个时辰摆弄这些针线,苏苑音的绣面几乎都是她代劳,夏琴的绣工极好,同闺阁中的姑娘一道出门去,绣样总是会被夸上一番。
“知道小姐不喜欢这些,新娘子总是要亲手绣嫁衣的,我都给小姐留好了位置,到时候小姐绣几针封个边就好了。”
夏琴笑道。
春棋瞧着那红身喜服也一脸艳羡,闹着要看她先试试,夏琴也觉得可行,如此若是有哪里不合身的地方也可以趁着现在改一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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