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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及十余项罪证,若要一项项细查下去,少则半月,多则数十天。
但无论如何,晏侍郎极其独自接连被杀的事,不可能再交给高朗管制的刑部,必须另行处置。
严濯总算看透了周沉的意图,难怪方才端王说话时他一直隐而不发,原是在这里等着他。
真是命也不要了,连他们会射杀登闻鼓前的人都算计进去,甚至送死的还是晏青那历来懦弱且唯利是图的家伙。
严濯脊背冷汗直冒,听到梁帝威严的嗓音响起:“自今日起,刑部尚书高朗停职审查。
登闻鼓一案,先交由……大理寺审理。”
大理寺卿林兆蒲本一直默默无闻着立在一群绯袍之中,临危受命,慌张许久才回神接旨。
三言两语处理过奏请之事后,梁帝转头便将矛头对准了没穿官袍,且身带血光的周沉,“衣衫带血便敢踏入太极殿,你可知罪!”
周沉低头看了眼自己肩头的血,许是方才奏请时神情激动,鲜血又涌出不少,越发狰狞了。
“臣自知殿前失仪,罪该万死。”
嘴上说罪该万死,可眼睛里分明是鬼神不惧。
他落落大方地认了罪,令梁帝都感到无所适从,脱口问道:“你这伤系何人所做?”
“东宫胡奴,阿鹿孤。”
梁帝目光震颤,许久都没能过来。
周沉趁势说下去,“昨日阿鹿孤插手京兆府公事,被京兆府武侯阻拦。
阿鹿孤携人大杀四方,重伤京兆府武侯十余人等,轻者者更众。”
说完这些,梁帝已然开不了口。
区区一个异邦送来的奴隶,竟对当朝官吏动用兵器,伤重至此。
端王方才那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尚在而耳畔回响。
梁帝已无心再追究周沉失仪之过,转而将视线对准了太子严濯。
此时,端王不依不饶着开口,趁热打铁:“晏知善昨日被阿鹿孤射杀,今日晏侍郎便在登闻鼓前身死,儿臣认为两案脱不开干系,还请父皇彻查!”
端王和周沉这一通轮番上阵,梁帝即使再糊涂也嗅出了端倪。
再观太子神情畏缩,梁帝心里也有了数,良久,才不忍道:“太子,阿鹿孤你还是交给大理寺,让他们一起调查罢。”
严濯意欲狡辩,梁帝别过脸,绕了绕手,打断严濯想说的话。
梁帝脸色十分难堪,只勤勤示意殿头官退朝。
太极殿内拜别的声音响得此起披伏,心不在焉的官吏们悄悄探看着太子和端王的神色。
殿外南风躁动,敏锐的人已然能察觉到:要变天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