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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的第三只眼’,我喜欢你的立意,”
谢西然看完后将文件夹合上,态度并不严厉,眼尾甚至是弯的,可无端端令人更不敢懈怠,许知楚全神贯注地听着他说,“许记者很有文采,也很有想法,但你似乎不太了解我,我不是你写的圣人。”
许知楚的反驳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她忍住了:“这是我的文章,我有权利按照我的想法撰写。”
“可你写的是我。”
他的目光带点探究,带点审视,给足了她面子。
“里面没有任何杜撰的成分,我全都是按那天的采访写的,”
许知楚脾气刚硬,拿出杀手锏,“您不信,我这里还有录音,就算您去法院起诉我也没用!”
“别紧张,我没想过起诉你。”
小姑娘挺紧张,完全抛弃了谈判法则,上来就跟他亮法律武器,这倒令他放松下来。
谢西然轻笑了一声,笑得许知楚心脏砰砰直跳。
她目光炯炯地望着他,一副决不妥协的刺头样儿,一看就知道在报社里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是胸有沟壑、会为了正义公理和主编拍案叫板,令上司又爱又恨的那种下属。
谢西然打量着她:“按许记者的意思,我是个不错的人,谢谢你的抬爱。”
她耳朵蹭一下红起来:“……我只是按事实说话。”
“什么是事实?”
“我看见的和我听见的。”
“是因为安普基金吗?”
许知楚倏然睁大眼睛。
谢西然淡道:“我听说许记者受过安普的资助。”
这下她再不能强装淡定了:“我……”
谢西然说得对,她确实受过安普的资助。
许知楚家境贫困,母亲以摆摊为生,就是从义乌或者瑞安那样的小商镇进货,再推着一辆百宝车到街上贩卖,赚一点微薄的薪水。
可惜她家有两个孩子,母亲那点微薄的薪水不够培养两个孩子,何况她的弟弟还颇有音乐天赋,在老师的极力挽留下一直坚持不懈地学着钢琴,所以许知楚是靠着安普慈善的资助完成学业的,如果没有这份资助,她早就辍学打工了。
许知楚高中时候收到安普慈善的邀请参加他们特地为贫困学子举办的夏令营,夏令营的结业晚会上,她第一次见到代表公司出席的谢西然,霁月清风的谢西然,英俊不凡的谢西然,宽怀仁厚的谢西然。
他于当时灰头土脸、寡言自卑的许知楚来说,是如谪仙般的人物,是她可以握住的唯一一支救命稻草,更是她渴望触碰的广阔世界。
许知楚相信怀有如此想法的人肯定不止她一个,但为此孜孜不倦,刻苦学习,努力走到他面前的人一定不多。
她不敢贪图太多,她只想离他近一点,稍微近一点就可以。
最好还能让他看她一眼,无论是怎样的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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