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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深夜,一轮残月挂了云端,不多时叫乌云遮住,暗沉无光。
大理寺天牢里与外头蛙鸣隔绝一线,寺吏哒哒的脚步声在过道上回荡响起,走到了最后一间关押顾玄晔的牢房。
“出来,大人要审问。”
顾玄晔顺从,虽是在牢中,消息却还是灵通,霍准已经被控制,那来审问的又是哪位大人?
寺吏带着人进了一间暗室,顾玄晔踏入的一瞬,抬手遮了眼,叫突然的光亮刺了眼睛。
“退了罢。”
坐在桌后的中年男子明黄袍子,金冠束发,对了顾玄晔目光扬了笑意,“皇侄,好久不见。”
顾玄晔亦作打量,见骆王以这幅形象出现便知这京城是彻底乱了,眼底匿了笑意,他就是要这天下乱,否则他何以出场,遂噙着淡笑唤了声皇叔。
“大胆,你该称呼为圣上!”
骆王身旁的近侍喝道。
“嗳,无妨。”
骆王眯着眼,惯是一派和气模样,提了来的目的,“皇侄,那份地图的另一半呢?”
顾玄晔并无半点意外之色,与骆王目光相对,眸中各有算计,“若那另一半都给了,只怕我就没命见到皇叔了,皇叔你说是不是?”
说罢,扬了扬手中的镣铐发出铛铛响声,颇是讽刺。
“皇侄哪里的话,既是合作,当然讲求双赢,只是这几日忙活忘了,来人,还不给蔺王解了。”
骆王半点不落尴尬,仿佛听不出那话里意思,让人给顾玄晔解了镣铐。
顾玄晔活动了下手腕,故作漫不经心了道。
“看来皇叔对那份宝藏很着急啊。”
骆王被顾玄晔戳中心思,面上却稳住不显,实则确是焦虑,百万大军天天粮饷军需都需要银子,更别提即将登基所需后续,而当初顾玄晔托信使送到的是皇家秘宝地图,他才有信心造反,可若再没有银子后继,这位置哪儿坐的安稳。
而顾玄晔知道全部的地图,若让他得了,只怕就没自个什么戏唱,故此一直冷着,于这事上,哪个急了,就输了,然他已经等不及了。
“我还是那句老话,宝藏平分,这天下……平坐。”
以陇河为界,一分为二,各自为王。
骆王落了沉肃神色,并不吭声。
方霸了权利,如何舍得分出去一半……
“皇叔好好考虑。”
顾玄晔并不着急他的答复,说完慢慢悠悠地自行离开。
一室烛火敞亮,骆王端坐于桌后,将其脸上阴沉映照无余。
“皇上,决不能放虎归山!”
近侍罗成皱着眉小声提醒道。
骆王如何不知,砸了桌上砚台,方才顾玄晔行为无异于挑衅,偏生现下奈何不得。
“朕就不信,还奈何不了一个废皇子!”
罗成附和,“皇上,不是还有项允沣那笔一百万两的白银。”
项家那俩个老的顽固不通,被下了牢狱,独独那位二公子算是聪明,进贡一百万两填充国库,实则买命,却没个领情,最后只赎回了他生母,而与项家决裂。
骆王闻言脸色稍霁,所谓民不与官斗,这个项允沣确是个俊杰,懂得审时度势,活得明白,有这位财神爷助势,于他是如虎添翼!
“项家总算还有个聪明的。”
可那两个老的,想到那辱骂之词,不由又沉了面色……
“妧儿应该启程了,估摸着日子也就明后天抵达,就拿项家那些冥顽不灵的开道。”
杀鸡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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