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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自己不在乎,又如何能真的不在乎?
她总是不让自己多想,但难过之情却丝丝入缝的涌进心头。
安婳这个好姐妹尚且知道心疼她,李梁怎么能如此狠心的看着她一碗接一碗的喝苦药,一句也不曾多问?见她被他母亲刁难责罚,也都视若无睹,她即使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李梁已经不再是那个爱护她的李梁了。
“实在难喝就别喝了,大夫也没说出你有什么病症来,一直喝这苦药白白糟践身体做什么?”
“如果我不喝助子药,公婆还不知会闹出多少花样来,不是做法式祈福,就是请送子娘娘命我每日上香供奉,前几天还非逼着我喝符水,我还不如喝助子药倒能图个清净。”
林宛柔笑了笑,笑得无奈又苦涩。
“你不能事事总依着他们。”
安婳皱着眉劝。
“我知道,但日子要过下去,总要有人忍一忍,更何况我爹爹最近身体不好,我不想他为我担心……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林宛柔的眼神有些伤感,又有些迷茫,她像陷入了漩涡,挣扎难过,不知如何挣脱。
安婳见她如此,不再多说,她相信林宛柔不是软弱的人,总有想通的一天。
她捡了几件最近听闻的趣事说给林宛柔听,直到林宛柔拢在心头的乌云渐渐散开,露出笑颜来。
屋外寒风瑟瑟,东暖阁里却温暖如春,女儿家的欢笑声清脆悦耳,绵绵不断。
第16章
翌日,安婳要进宫谢恩,便起的早了些。
洗漱完,用过早饭,围着斗篷走了府。
八宝香轿已经等在门口,小厮手脚麻利的拿了张杌凳摆好。
另一个小厮走过来推了他一把,一脚踢开杌凳,训斥道:“杌凳这么硬,小心伤的主子的脚!”
他蹲了下去,像换了一张脸,朝安婳献媚的笑道:“主子踩着我的背上去吧。”
这种人处事圆润,却也是最容易被收买的,所以安婳从不会重用这种人。
她微微皱眉,冷淡道:“不必了,杌凳即可。”
“……是。”
那小厮讪讪的把杌凳放回原位,用袖子擦了擦上面沾到的灰尘。
冬桃板着脸哼道:“我们小姐最不喜欢阿谀奉承那一套,主子吩咐的事情动作麻利点,主子没吩咐的不要多做。”
那小厮躬着身子吶呐的连连应是。
安婳提起裙摆,踩上杌凳,感觉有人在看自己,她回头望了一眼。
只见石狮子后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瘦瘦小小的,身上穿了件旧袄,一张小脸冻的发白,正怯生生的在偷看她。
那小男孩见安婳回头,马上躲到了石狮子的后面,隔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好奇的伸出脑袋来张望。
安婳看得有趣,轻笑了一下,朝他招了招手。
小男孩犹豫片刻,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
“你在看什么?”
安婳弯起眉眼浅笑着问。
小男孩紧张地捏着衣角,仰起脖子,喏喏半天道:“……贵人姐姐好看。”
他仰起的小脸上沾了点灰尘,安婳掏出帕子给他擦了擦脸,柔声问:“叫什么名字?”
安婳动作温柔,小男孩忍不住露出一个笑脸来,看起来可乖可乖,“元宝。”
“元宝!”
元宝的声音和忽然传来的女声几乎同时响起。
一个丫鬟模样打扮的女子急冲冲的跑了过来,直接跪在了地上,惊慌失措的道:“主子恕罪,奴婢弟弟年幼,冲撞了主子,奴婢愿替弟弟受罚。”
安婳默了片刻,她有那么可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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