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婳心下奇怪,今日前来,这屋里的人似乎都眉欢眼笑的,难道除了卫贵妃生辰,还有什么喜事?
联想到紫秀刚刚的话,有什么在安婳脑海中一闪而过,宫里向来有规定,只有皇后可以穿凤凰图案的首饰和衣裙,安婳头上的凤簪因为是阮皇后所赐,特别恩赐所以可以佩戴,贵妃可以用图案是孔雀,所以安婳才按照规制让人绣了孔雀,再接下来普通妃嫔用的则是普通的鸟。
看这卫宫上下人人脸上洋溢的喜色,卫贵妃自然不可能是降位,那么只有可能……
她心头一震,勉强笑了下,不动声色的道:“姨母可是有喜事?”
卫贵妃只是笑了笑,紫秀却是个忍不住的,洋洋得意的意有所指道:“父皇松口了,最晚夏末。”
这些年,自阮皇后过世,皇上再没有纳过新的妃子入宫,在宫中卫贵妃是最受宠的一个,皇上对她几乎有求必应,只有一件事,无论卫贵妃明示暗示多少次,也一直没有松口,那就是立皇后。
安婳一颗心蓦然一沉,倒抽一口凉气,按耐住翻涌起伏的心绪,绽出笑脸,双眸晶亮:“恭喜姨母。”
卫贵妃笑嗔道:“别听秀秀乱说,还早着呢。”
安瑶插嘴道:“这宫里父皇最倚重母妃,是迟早的事而已。”
她说着朝安婳扬了扬下巴,若卫贵妃成为皇后,祁叹就是嫡次子,地位自然跟着提升,朝中那些一直嚷着立嫡的老家伙们也可以闭嘴了。
安瑶难得能有一次开口让卫贵妃听得舒心。
卫贵妃这次没有再反驳,嘴角带笑的进了内室,去换孔雀裙。
安婳藏在袖子里的手捏紧了手心,微微冒着冷汗,面上的震惊之色渐渐消失,变的凝重。
距离夏末只剩几旬了。
她不能让卫贵妃登上后位,至少在她查明真相前不能,否则想要搬倒卫贵妃就更难了,可是飞鸽回来了几次,她一直在找的人仍然渺无音讯……
安瑶一直偷偷观察着安婳的神情,见她变了脸色,不由慢悠悠道:“姐姐,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祁叹立刻关切的抬头看了暗花一眼,关心道:“婳……皇嫂你身体不舒服么?”
安婳压住心中涌出的冰凉,摇了摇头,定住心神,垂下眸子,冷淡而疏远的道:“昨夜未睡好而已,劳皇弟关心。”
祁叹薄唇轻抿,藏在袖口里的手捏成拳头。
皇弟……就一定要这么与他划清界限么?
安婳没有理会祁叹的不甘,也没有理采安瑶的妒恨,安婳担心被瞧出端倪,极力稳住心神,假装盯着卫贵妃的首饰发呆。
卫贵妃很快就换好了孔雀裙,孔雀裙不但精致漂亮,还给她增添了几分雍容华贵,她满意极了,众人又夸奖了她一番,夸的她心花怒放,方才挪步到花园。
现在春暖花开,花园里自是一片好景色。
众人已经等候已久,见到卫贵妃又是一番恭维,一个劲夸卫贵妃漂亮,直夸得卫贵妃笑的合不拢嘴。
芯月站在一群公主、贵女之间,见到安婳,偷偷朝她抿唇笑了笑。
卫贵妃在上位坐下,一身华服,富贵逼人。
她落座后,众人才依次坐下,花园里摆放着桌椅,三三两两一桌,上面放着精致的茶果糕点,边赏景边吃茶。
现在后宫里卫贵妃独大,皇上这些年一直没有再扩充后宫,少数的几位嫔妃无不对卫贵妃阿谀奉承,卫贵妃则春风得意,早些年她还是温婉贤淑的模样,近些年越发懒得装了,除了在皇上面前还一如既往的谦卑谨慎,在嫔妃面前则作威作福,所以大家越发的怕她。
安止也在,穿着禁卫军的铠甲,精神奕奕,他向来嘴甜,说了些吉祥话,把卫贵妃哄得更加开心。
妇人们娇声谈笑,其乐融融,稍远些的位置坐着几位年轻公子,有重臣家的子弟,也有自身才学出众的青年俊秀,钰王祁航也坐在其中,他身体弱,所以卫了让御医方便照顾,即使封了王,也没有出去建府,仍留在宫中,他今日穿了一件浅灰色的锦衫,手里拿着帕子,不时掩唇咳嗽几声,脸色是不正常的白,也许是因为久病缠身,眼神显得有些阴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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