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没用,害殿下受苦了。”
他独自吞下心底翻涌的苦涩,将被褥盖回了魏宝亭的身上。
眼前那道蜿蜒狰狞的伤疤却在他的眼前挥之不去,胸口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攥住,让他的气息陡然憋闷起来。
身份卑贱带来的无力感越来越大。
垂在床榻边沿的手蜷缩了下,紧抓着一角被,又突然松开,无力的垂在身侧。
想要伸手去摸摸小姑娘的脑袋,可是双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只能拼命压制着心底的渴望。
他紧抿着早已布满干皮的唇,出声嘶哑:“殿下好好睡一觉吧,折腾了一天也累了,奴才先出去了。”
他起身,刚要退出去,袖角却被魏宝亭扯住。
魏宝亭强撑了许久,精神早就不济了,若不是谢之州忽然进来,她早就沉睡了过去。
她扯出抹笑来:“你也快回房间里休息吧,刚喝了碗药,现在盹的厉害,我先睡一觉。”
谢之州盯着袖口处的小手:“好,奴才这就回房休息。”
他站在寝殿内,目光紧锁在床榻那人的身上,眼见她沉沉的睡了过去,耳边也是她均匀的呼吸声,这才紧握了下拳头,转身离开了。
“殿下睡下了?”
见谢之州出来,玉嬷嬷立马上前去问。
他嗯了一声。
玉嬷嬷:“哎,你也伤的不清,快回房间休息去吧。”
一天时间过得如此快,现下日头早已西沉,只在院里洒下橙黄的余晖。
谢之州久久的站着:“嬷嬷,今日殿下被留在了涟漪宫,您就在身边,为何还让殿下受那么重的伤?”
他低着头,眼底早已猩红。
自知道了她受伤了后,心头便一直缠绕着股怒火。
当时魏宝亭身边自是跟着一众人的,可他们却连主子的安全都护不住。
……留着又有何用?
玉嬷嬷叹息一声小声道:“这伤不是五皇子打的,是殿下吩咐我打的。”
“殿下说不想再让人随意欺负了,可我看着,她今日明显是被五皇子做的事情气急了,你也许不清楚,殿下现如今脾气好都没见她发过火,可今天,那怒气比从前还要盛。”
“小谢,殿下她待你极好。”
谢之州的身体忽然僵硬,陡然抬起赤红的双眸,垂在身侧的手指也因心底不可名状的情绪而战栗起来。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之前魏照天拦在轿子前面说魏宝亭诬陷她,他还以为是他张口胡说八道,难怪魏照天被压着离开后,她的表情会那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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