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橱柜,菜刀和碗盘杯筷都暂时放在锅台里角,油盐酱醋摆在另一侧,扫帚放进墙角,白面则在右侧卧房的地上用木头支了块木板,放在上头,以防老鼠糟蹋。
然后,把买来的两个新大陶罐放在那口破缸的边上,打算一会儿得空了就进后院去摘了柿子回来,闷上。
又把麻绳针之类的小物件儿放在大炕上,这才拿着新买来的木盆出去外面的小溪里接了些水,将木盆清洗干净了,再打些水回来,正巧卫有根也解决完了事儿,姐弟两个就着新盆把手洗了洗。
以后这只新盆就专门拿来洗手洗脸,另一只木盆就专门洗鱼用。
要是洗手洗脸和洗鱼都用一个盆的话,要不了多长时间姐弟两个身上就都是腥味儿了。
说到身上的味道,卫大妞才一拍脑袋想起来,买了这么多东西,竟愣是忘了给自已和有根买件衣服。
自已身上穿的这件还是自已穿越时,这原主身上的衣服,只不过这只是一件中衣,外袍已经划破,被她在深山里点火用了。
不过那外袍就算是没破,自已也不敢穿,它……它太华丽了,一看就是上好的丝绸做的,又找了专门的绣工绣的图案,那么惹眼的东西,穿出来,岂不是暴露了自已的身份?
要是被原主家里认回去,再发现自已根本就是个假冒的,那可就不妙了。
现在,这件中衣经过了半年的摸爬滚打,哪还有件衣服的样子?哪还能看得出它原来雪白的颜色?只是能免强遮体罢了。
至于有根身上穿的这件么……比自已的也强不到哪里去,灰不溜秋脏兮兮的,补满了各种形状的补丁,不知道的猛一看,保不齐就想,噫,这小乞丐可真脏。
唔,这么说来,那天姑母说自已姐弟两个是野孩子,看来也不能怪她凭嘴乱说了,实在是两人的衣服太……
卫有根见姐姐发愣,小手麻利的用姐姐搓出的麻绳拴住个三叉树枝,道:“姐,你想啥呢?”
“嗯……是该买件像样的衣服了。”
大妞发自内心的感叹,自已早就及笄了,长得也不错,回来这好几天了却都没媒婆上门,看看自已这身衣服,怕是早就把人吓跑了吧。
“啥?!”
卫有根尖叫着拔地起高音:“买衣服?!”
卫大妞被震的一哆嗦,揉着耳朵点头:“嗯,你看咱这身上的,哪还能叫衣服?穿出去了,多叫人笑话?不过今天在集市上就算记得,咱也没钱了,下回,下回一定先一人弄一身来。”
“姐,咱这衣服不是还能穿呢,干麻要再买新的,你咋这么不过日子呢,买一件新衣服得多费钱啊?”
卫有根又发挥他葛朗台的作风,开始岁岁念:“你看,我这件脏是脏了点,可好在也没破啊,呃,虽然补丁多了点。
再看你这件,破是有点破,我下回去弄点碎布来,给你补补,也还是能穿的,作甚要买新的?新的那么费钱,咱又没有多少钱……”
吧拉吧拉……
卫大妞忙按住有根的肩,打断他的话,真难信想像这么个小身体里可以不间断的冒出一长串的话来,真担心他这样会不会接不上气儿:“根呀,姐说了,咱会越来越有钱的。
你看,今天咱不就赚了这么多钱麻?下回赶集,要是还赚这么多,咱就去买衣服。
还有,你小小年纪,别天天惦记着钱啊钱的,你看,你都快成葛老头了。”
“葛老头?那是谁?”
有根仰着小粉面,眼睛里因激动而水润润的,波光闪闪的望着大妞。
大妞一点小有根的鼻子:“一个吝啬的老头儿,他娘子在他眼里甚至不如一枚铜板。
根呀,你可不能学他,钱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别看得那么重要。”
“哦。”
小有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把手里的木叉拴好,道:“那行,那下回要是赚得钱多咱就买新衣。
不过咱得去旧市上买,旧是旧点,但是便宜。”
说着,转身往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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