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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本折子所奏内容早已不稀奇,不是一直没有人上表,而是折子递上来还未达天听便被人截去,上表的人往往也再未出现在朝堂之上。
外戚势大,人微言轻,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愿意触这个霉头。
钟、沐两家相斗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身为上位者他向来放任自流,只是近来冲突尤为激烈,连惯于装聋作哑的沐相都拟疏上奏,若继续隐忍不发,难免流于软弱无为。
“皇上。”
门外传来一声轻响。
“进来。”
片刻,冷于秋跨进殿内,利落地躬身跪下,一副请罪的姿态。
凌玄戈抬眼看了看,出声问:“出了什么事?”
“回禀皇上,娘娘今天寅时三刻出了宫,至今仍未回来。”
平板的语调,即便是请罪也毫无起伏,彰显出一贯的宠辱不惊。
等了半晌,不见上位者有丝毫反应,冷于秋依旧挺直脊背,眼角都未动一下。
凝滞的寂静,连呼吸都清晰可闻,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夜的寒气似乎在这一刻涌进殿内,充斥着整个空间。
良久,凌玄戈才放下手中的奏章,明暗交错的光线在明黄的玄丝龙袍上投落阴翳重重,却是神思莫测,语调平静无波:“她去了哪里?”
冷于秋如实回禀:“娘娘出了东华门后,就直奔城南的一品居,在那里待到午时才出来,然后便失去行踪。”
“跟丢了?”
眸光略略一闪,微澜起伏之间,似薄冰滑过。
什么时候开始,他必须依靠这种方式才能获取她的行踪?
“属下失职。”
无可辩驳的俯下身,承受来自帝王显而易见的责难。
烛影微现缭乱,高洁如冰雪的容颜在半明半寐的光晕杂糅之下,有股难以言及的晦涩冗重。
如今朝堂上钟沐两家矛盾日益激化,这个时候皇后失踪,意味着什么,他不敢去想。
三年前的一次失误,他几乎一度永远失去她。
而后虽然得以脱险,却留下难以拔除的痼疾,长久缠绵病榻。
从那以后,他便明白,那种心魂生生撕裂的痛楚,此生他无法经历第二次……
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了桌上的一块田黄冻石,晶莹圆润的质地,贴合着肌肤沁入一股凉意,丝丝缕缕渗透进骨髓,压下自心底浮起的焦躁不安。
“派人去找,找到为止。”
“是。”
冷于秋得令后立即退出门外,霎时,室内静谧得只闻火烛跳动。
桌上摊开的奏章再也看不下去,狭长的凤目滟光交织暗涌,最终薄唇翕动,吐出几不可闻的声息:“瞳儿……”
32
脚步虚浮地踩在林间近半人高的草地上,沐墨瞳一阵叹息。
她真该庆幸金如意的消息确切可靠,三千两银子没白花,否则这会儿她恐怕就交待在柳恕那群人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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