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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那婢子直接扯直了自己外罩的月白袄子。
内里只有件青葱色的肚兜儿,她再伸手,已是去扯那肚兜儿。
青梅手捂着嘴,悄无声息的慢慢掩上柜门,将自己藏在了柜子里。
二十岁还没有嫔妃的的太子殿下身边,如此直白爬床的宫婢想必不少。
柜门半掩,青梅看不到张彧,只看到那小宫婢站了起来,往前一扑,接着便以十分怪异的姿势闷扑扑软倒在了地上。
“少监何在?这宫的内侍了?都是死人么?”
张彧忽而吼道。
屋外暴雨如注,屋中本就闷热,柜子里更热。
青梅汗如雨下,隐约可见张彧在外不停踱步。
片刻便有一群内侍涌了进来,扯腿的扯腿,拉手的拉手,将那上身赤裸如羔羊般的小宫婢拖了出去。
她暗松一口气,拍着胸脯跌坐在衣服里头,揩汗的功夫,柜门随即被打开,张彧一手抚持着灯台,一手拉着柜门,居高临下,就那么冷冷的看着青梅。
☆、番外19
他衣带未系,此时慢慢松开,青梅只仰头看了一眼,随即举起包袱皮儿,顺带着闭上了眼睛。
*
张彧算了算日子,发现如今正是八月中旬。
这也就难免了,每年这会子是成年宫婢们要被放出宫的日子,总有那么几个想不开的,会想尽千方百计留在他的寝殿中,哭哭啼啼,恨不能将自己剥光了躺在榻上。
但藏在衣柜里的,他还是头一回见。
张彧将两扇柜门全打开,放下烛台系好衣带,背身,嗓音温和而又轻柔:“若识趣,此刻自己走出去,本宫只当从未见过你!”
青梅从柜子里爬了出来,往前走了两步,也不知慌乱之中脚上套的什么,连拉带扯,满柜子的衣服都叫她扯了出来,自己也被绊摔在地上。
她两脚蹬开那丝丝挂拉的东西,再往前两步捡起自己的包袱皮儿,忽而觉得颊上火热,抬眸便见张彧也正在盯着自己看。
她道:“奴婢既刻就走!”
张彧又晤了一声。
一双眸子从她自衣柜里带出来的中衣上扫过,忽而说道:“孩子,自我父皇即位之后,特赐恩典,尔等宫婢亦可读书识字,古往今来前所未有,本宫说的可对?”
青梅已到了门上,却叫张彧回堵在帘内。
半明半暗之中,他双目灼灼,深似明澈夜空,一眼望不到底,就那么坦然的盯着她。
青梅敌不过他的眼睛,垂眸道:“殿下说的极对。”
张彧伸手示意:“将《论语子路》一篇中的子夏问政读来,本宫听听。”
青梅道:“子夏为莒父宰,问政,子曰:”
无欲速,无见小利。
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
她反应极敏,口清齿利,垂着一双眸子。
这当是宫里的小婢子,按年龄还不该出宫的,宫中美人成群,她沉静温婉,观之楚楚动人,倒也别具一格,叫他也眼前一亮,唯那双眸子深垂,长长的睫毛在眼眶下微颤,始终不肯抬起来。
张彧瞧她有些面熟,却想不起自己究竟在何处见过。
只是莫名觉得这孩子有些面善,不忍她踏入邪径,遂又柔声说道:“本宫年幼时,曾遇一小女,天真烂漫,娇俏可爱。
但唯一点缺憾处,便是将银钱看的极重,日日梦想能发横财,并最终因此而走入邪径,如今或者远赴它乡,或者已不存于人世。
人生无捷径,欲速则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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