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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华沉默半晌,平静地说:“他跟那个女孩会怎样,是另一码事,但即便没有第三者,你们的感情也早就消磨殆尽了不是吗?”
裴若皱眉,烦躁道:“什么叫消磨殆尽了?如果没有感情,他早就跟我离婚了,何必等到现在?”
安华垂眸搅动勺子,缓缓深吸一口气:“你自己也说了,十几年的羁绊,要切断谈何容易,何况你那时没了孩子,后来去做试管,受了那么多苦,他开不了口吧。”
裴若右手发颤:“呵,现在就能开口了?”
安华看着她,不答反问:“你觉得他还爱你吗?”
裴若猛地吓一跳,张张嘴,正要说话,被他打断:“你不愿舍弃这段婚姻,不就因为心里还有他吗?可是他呢?”
安华摇摇头:“你不是小孩子了,裴若,到了这个地步,想点儿实际的吧,现在还谈感情,已经来不及了。”
又说:“我知道这很难,离婚对你来说会是巨大的挫折,好像整个人都被否定了……但我希望你勇敢一点,不要害怕,我会在你身边,一直都在,不要怕。”
裴若仿佛喘不过气,手抖得厉害,浑身都在发颤。
她扔下安华,独自跑回家中,浑浑噩噩,倒入床铺,睁着双眼,整个人僵直地躺在那儿,阿琴和琰琰来叫她,她什么也听不见。
就这么盯着天花板,一整夜,好像醒着,又好像一直漂游在梦中,浮浮荡荡,找不到方向。
心里不由自主想起许多往事,画面大多不太好看,比如她歇斯底里,口不择言,又比如周措冷漠相对,转身离开。
真难受啊,她试图在其中翻找一些愉悦的回忆,可是记忆仿佛出现了误差,竟然什么快乐也没有,她难以接受,只能去想最初的日子,可那已经太过遥远,远得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清晨天亮,裴若头昏脑涨,坐起身,摸索手机,给周措打去电话。
“喂?”
那嗓音传来,低沉熟悉,一下将她坠落深渊的心给拉上了岸。
裴若说:“你回来一趟,我有事找你。”
“现在吗?”
他说:“我现在要去公司。”
裴若深吸一口气,声音冷冽:“如果你不回来,我会去你公司,到时候也许场面会很糟,你看着办吧。”
她掐掉通话,没过一会儿,周措打了过来,她直接关机,又过了一会儿,家里的座机响了,阿琴在客厅接起,应答几句,随后走进来告诉她:“周先生说他现在过来。”
裴若面无表情“嗯”
一声:“你送琰琰去学校吧。”
“好的。”
阿琴和周琰出门,她走到梳妆台前,望着镜子里憔悴的脸,仿佛一夜间老了好几岁,想化妆,拿起口红,忽又觉得烦躁,随手扔掉了。
离开卧室,坐到客厅沙发,她木讷地盯着玄关处,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见脚步声,裴若心脏随之狂跳不止,情绪有些难以自控。
周措进门,换了鞋,衣冠楚楚地出现在她面前。
裴若盯着他,面无表情盯了半晌,只觉得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对劲,无论怎么看都陌生了。
“周措,”
她一字一句,拼命按捺心中翻涌的浪潮,强迫自己开口:“我们离婚吧。”
他闻言不语,放下外套,坐在一旁的沙发看着她。
裴若死死攥着拳头,颤声说:“这套房子,我的车子、商铺、琰琰,还有所有存款,都归我,你在外面金屋藏娇的地方我不碰,你的公司,股票投资,我不懂,也不碰,但离婚以后你必须负担孩子每个月的生活费,直到她大学毕业,我想这些要求不算过分,你能接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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