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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人是安亲王府的十七阿哥,僖郡王岳希。
正喝着茶看着戏,身旁的侍从小声与他禀报,说是有人来向他请安,岳希有些诧异地看过去,那人已经迎了过来,行礼道:“奴才纳兰揆叙给僖郡王请安了。”
岳希对他的态度有些冷淡,傲慢地点了头,道:“爷是来喝茶看戏的,不想让人知道了,你若是无事便请自便吧。”
揆叙对他的反应并不介意,而是笑着道:“若奴才是专程来找王爷您的呢?”
岳希皱起眉,怀疑地打量了他一眼,最后让他坐了下来。
岳希是安亲王第三任继福晋赫舍里氏所出,与岳端是一母同胞,算起来索额图该是他们的亲舅舅,虽然他不像岳端那般与胤礽走得近,但对着明珠的儿子,自然也更加热络不出起来就是了。
明知道自己不受欢迎,揆叙却仍然是言笑晏晏地与他拉起了家常:“奴才听人说安亲王近日里身子骨不太好,一直在府中休养,现下可还好些了吗?”
“你有话直说便是。”
岳希冷淡地回道。
揆叙被他堵得一时尴尬,于是便也不再绕弯子了,压低了声音:“实不相瞒,僖郡王,奴才专程来找您,其实是想给您提个醒。”
岳希又怀疑地瞅了他一眼,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爷需要你来提醒什么?”
“准噶尔部那噶尔丹正在喀尔喀蒙古构衅兴兵兴风作浪,皇上有意派人前去苏尼特部驻防,奴才收到消息,这被选中的人,正是安亲王,圣旨很快就会下来了。”
“那又如何?”
揆叙叹气道:“王爷您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吗?且不说这路途遥远,安亲王大病初愈能不能吃得消,而且皇上的意思,似乎是只拨给他兵丁区区五百人而已,这么一去一年,已经有人私下里议论,这与其说是派安亲王前去驻兵,倒更像是将之……”
倒更像是将之给流放了。
揆叙没有说完,岳希的手却是微僵了僵,当初他阿玛上战场,哪一回不是佩大将军印,统帅千军万马,鸣号拜纛还有皇上亲自相送,若此次真如面前之人所言,那么他原先他听到的那些隐隐绰绰的传言,就不是空穴来风了。
皇上有意削弱一众议政王大臣的权利,打压王公宗室,而这第一个要取之开刀的,便是安亲王府。
岳乐现下的身体状况,根本容不得去那么远又清苦的地方风餐露宿一整年,康熙这是要将之往死路上推了。
揆叙见岳希怔住,知道自己要说动他的第一步已经成功了,于是又继续道:“皇上圣意已决,不是旁人能够左右的,王爷您别介意奴才说得不好听,若是安亲王万一真要有个三长两短,您可曾想过您日后要如何自处?”
岳乐要真的死了安亲王府便要分家了,岳希和岳端本身有郡王爵,也都有御赐的府邸,因为岳乐的意愿才一起住在安王府的大宅子里,而岳希虽有王爵却因曾在战场之上受过伤落下了病根子,空有爵位没有差事,赋闲在家,整日只能喝茶看戏,其实也是挺苦闷的。
当然不论心里有多不痛快,岳希都不想表现给揆叙看,而是淡然道:“爷是皇上亲封的郡王,有何可担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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