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夫应了,叫身边的徒弟去把一直温着的药给端上来。
至真怕奴婢不细心,便自己把辛沐给扶起来,有小心地端着药碗,舀出一勺药轻轻吹凉,送到辛沐唇边。
辛沐从未和人如此亲近过,顿时有些尴尬,茫然而慌乱地看着至真。
“可是这药太苦了?我去给你拿些蜜饯来。”
至真起身将药碗搁到窗边的小凳上,他一起起身,辛沐便端起药碗一口气全部喝完,嘴都来不及抹一下,快速地说:“我喝完了,不用蜜饯。”
至真回头,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辛沐的尴尬,然后他自己也有些尴尬,俩人一时无言,谁都没有看对方一眼。
至真轻咳两声,挥挥手把屋里的人全部给打发出去,也不坐在床边,而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轻声道:“公子,我一时有些慌,没考虑到你不喜欢人近身,若是有冒犯的地方,您多担待些。”
“无妨,倒是要多谢你这样照顾我。
你还病着,别太操劳。”
至真笑说:“您不也是病着吗?还放了那么血给我做解药,您救了我的命,我自然是应该报答您的。”
第22章
辛沐对于这样的亲近实在是有些不习惯,但他能感觉至真的善意,因此表情也变得柔和了许多,说:“没什么的,我能帮你一些,自然应当帮忙,岂有眼睁睁看着你痛苦的道理。
况且那日在山上,你也是为了救我们才受的伤。”
至真觉得心里挺感动的,本来他对辛沐的印象就不错,接触多了更加觉得他人很好。
而且他其实不像是表面看起来那样冷淡,只不过不善于表达。
比起侯爷身边那些来来去去的莺莺燕燕来,他真是个特别的人,可怎么就被侯爷那样的人给迷住了呢?
想到此处至真便在心中叹气,而后继续主动和辛沐说话,告诉他一些关于容华的事情,辛沐自然也是很想知道的。
至真说:“等侯爷下山,我们就要回越国公府了。
您应当知道,如今越国公府主子是侯爷的胞兄,容征大人。”
“前几年我见过越国公。”
“嗯,您见过他就好,嗯……国公爷是个挺温和的人,不会对侯爷的事情说太多,不过……我想我得跟你说说一些情况,免得以后您入了越国公府有麻烦。”
“嗯,你说吧,我都听着。”
至真皱眉,想着容华之前交代过的不该说的事情不要多嘴,因此他斟酌了许久,十分有分寸地捡可以说的事情交代:“侯爷和国公爷差的年岁有些大,国公爷今年三十有八,未曾娶妻,膝下也无儿女,您应该也听到过风声,说是日后国公爷的爵位会让侯爷袭了。
但其实……额……侯爷与国公爷的兄弟感情并不亲厚。
他们并非一母所生,国公爷的母亲是老国公的正妻,而侯爷的母亲是老国公最宠爱的小妾。
国公爷的母亲离世之后,老国公一度想扶正侯爷的母亲,但因为种种原因,一直都没能成。”
这样说来,他们关系不好,应该是从小就有的事情了。
辛沐一边听着一边想,并没有出声打断。
至真警惕地瞧了眼四周,慢吞吞地继续说:“二十年前,老国公突然离世,国公爷临危受命平定昭月叛乱之时,越国公府的声望空前强大。
先帝对越国公府的忌惮越来越深,便下诏让越国公进京面圣,但当时那个情况越国公是不可能离开的,拖了接近四年,才让侯爷和侯爷的母亲到了京城。
去了不多久,侯爷的母亲便生病去了,侯爷那是还不到十岁,便被封了平安候。
谁也没有想到,侯爷在京城一待便是十二年。
直到三年前先帝驾崩,当今天子登基,才让侯爷回了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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