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晏北寒固执地说,“如果我放了手,就再没有这样好的机会了。”
“你要干什么?”
岳小舟急忙用余光去找岳鸢的船。
“在找岳鸢?她的船离得有些远,恐怕救不了你。
你有你的爪牙,我有我的朋友,以前流浪的时候和帮几个船夫拉过生意,进了岳府后也没有断过往来。
我知道你绝不会自己一个人以身犯险,所以,一定会安排岳鸢在另一艘船上紧跟着我们。”
“你要是敢害她我就杀了你!”
岳小舟挺直脊背,刚刚的怯懦一扫而光,杀气腾腾的眼眸刀一样剜在晏北寒的脸上。
“从上船到现在,我有成百上千个机会杀你,可你现在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威胁我。”
晏北寒说不出的难过,他气息不匀,里衣紧贴胸口起起伏伏,“你我之间,就算无法成为真正的夫妻,可一点点信任对你而言都这样吝啬吗?”
河水,小船,晏北寒。
岳小舟很想说,那一日也是这样的情景,只是多了一个岳文谦而已。
她的腰上插着匕首掉入河中,死亡和背叛的味道一样刻骨铭心。
晏北寒不知道信任对她来说是比感情更奢侈的东西。
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真是傻……”
晏北寒的声音很轻,微风般悄无声息地散开,他慢慢地松开了捉着岳小舟的手,黯淡地笑着。
看着他的笑容,岳小舟的心像是被利刃洞穿,疼得喘不过气来。
她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改变晏北寒,改变最终的结果吗?可是现在成功了,晏北寒已经改变了,她却畏手畏脚,再将他推得远远的。
晏北寒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那么一瞬间,岳小舟觉得心底的害怕和迟疑忽然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她鼓起勇气向前迈了一大步,动作飞快,肩上披着的外衫都滑了下去,堆在两人的脚下。
她猛地抱住了他。
他似乎又长高了,肩膀也宽了,岳小舟能够感觉到他诧异地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有越来越快的心跳隔着轻薄的衣料传来。
胭脂盒子从她的手中掉到甲板上,隔着衣服,声音闷闷的。
晏北寒听到响动才渀佛又活过来,急切地抬起手,将本就贴着自己的岳小舟紧紧搂住。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一只手压在她纤瘦的背脊上,另一只手环住她窈窕的腰肢。
似乎是压得太紧,岳小舟在怀里发出一声闷哼,动了动,晏北寒以为她后悔要逃掉,下意识地又勒得更紧了。
岳小舟这次是真的上不来气了。
十指几乎嵌到了后肩里,他的气息暖洋洋的顺着贴合的耳际向下,流遍了全身,岳小舟闭着眼睛,觉得这一抱快把她所有的力气都用尽了,她冷静不下来,脑子里像是有只顽皮的兔子在蹦来蹦去,吱吱乱叫。
她也不敢冷静下来,如果她变回那个真正的自己,就一定会推开晏北寒,离开这温暖的胸膛。
所以尽管她上不来气,胸口憋闷,也还是没有松手。
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岳小舟痛苦却畅快地想,她有太久没有为所欲为,这样的感觉真好,哪怕再多一瞬间也好。
可是理智很快反扑,收复失地,她心中渐渐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晏北寒的感情里,始终没有信任。
真相让她如坐针毡,眼泪滚落,很快濡湿了晏北寒的一小块衣衫。
怀中人开始轻轻颤抖,晏北寒从巨大的幸福中回过神来,听到肩上传来一连串哭膈,他慌忙松开手低头看去,岳小舟正一边哭,一边大口地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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