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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上许氏的手,轻声道:“我已觉得大好了,家里也不冷。
窝在房中也无甚意思,还不如陪着您一道待客。”
许氏感受着她掌心传来的温热,仍觉得有些放心不下,但不等她接着劝说,秦氏已经抢着道:“天可怜见的,这才几日不见,阿月怎么病成这副模样?瞧着真是让我心都揪着痛。
快到我跟前来,让我仔细瞧瞧。”
月前江家为江父治丧,秦氏和宋玉书自然也来过。
那时候的江月虽憔悴,但看着却不显病容。
今天的江月比那会子又消瘦了一些,没有特地打扮过,穿着家常的草绿色褙子,一头乌发编成一个松散的辫子垂在纤细脖颈一侧。
她本就有一副雪肤花貌,如今这一清减,脸颊瘦削,下巴尖尖,越发显得一双杏眼大而清亮。
少了几分娇憨甜美,反倒增添了一丝疏冷的气质。
让秦氏都看的挪不开眼。
客人都这般说了,重视礼数的许氏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让跟着江月过来的宝画去端了炭盆来。
江月继承原身的记忆之后,只跟她本来的亲人觉得亲近,如秦氏这样的外人——原身都没接触过几次的,自然也生不出亲近的想法。
何况这秦氏刚才惹哭了许氏。
她扶着许氏在主位坐稳之后,便挨着许氏坐下,并未往秦氏那里去。
秦氏脸上那热络到有些虚伪的笑容顿时一滞。
从前两家初初说亲,秦氏就是不愿意的。
毕竟在秦氏眼里,自家儿子不止生的好,读书上头更是十分有天赋,不然也不会被江家大伯赏识,收为学生。
无奈读书实在是一件费银钱的事,宋家本就是庄户人家,后头宋父带着幼子进山打猎受了重伤,父子俩的汤药费用更是像一座大山,眼瞅着就要压垮本不富裕的宋家。
也就是那会子,江家大伯放出了消息,说在京城做生意的二房要为独女招赘。
男子入赘女方,在时下是极其不体面的事情,尤其是对重视名誉的读书人而言。
因此愿意入赘且自身条件又不错的,委实不多。
这也是为何江父会拜托兄长为自家物色赘婿。
但那会子宋家委实穷途末路,宋玉书便瞒着秦氏去主动求来了这门亲事。
不久后江父很快就亲自回了原籍一趟,见了宋玉书。
这一见之下,江父对他也是非常满意,在原来说的一百两聘礼上,又追加了五十两,还动用人脉,去县城里请来了周大夫为他们诊治。
秦氏那会子才知道儿子主意这般大,但为时已晚,且农家人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银钱,秦氏也只好半推半就的接受,只安慰自己家里两个儿子,大的去入赘了,还能指望小的后继香灯。
而大儿子也能在江家二房的支持下更好的念书。
无奈宋父和宋家小郎的伤势实在不轻,且在宋玉书去应下这门亲事前,已经拖了好一段时日。
是以后头这对父子俩在花掉了江家送来的聘礼后,还是先后去了。
秦氏那会子就想反悔了。
可江父是生意场上的人精子,听说消息后哪里想不到这一层?
很快他又让人送来了吃穿用度,支撑他们孤儿寡母的生活,更写来了书信表明,宋玉书和自家闺女往后所生的第一个孩子姓江,后头的孩子则还跟着宋玉书姓宋,不会断了宋家的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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