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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医治的事儿,江月又变成了素日里陈竹在胸、老神在在的模样。
仿佛这令人胆寒的医治过程,在她看来极为稀松平常。
她身上的医术来历到现在还是个迷,但少年依然并不准备发问。
“对了。”
走到门边的江月站住了脚,“我叫江月,‘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的江月,还没问你叫什么?”
总不能两人都对外说好要成婚了,还互相不知道名讳。
他垂下眼帘,答道:“我叫联玉。
‘何当碎联玉,云上璧已亏’中的‘联玉’。”
“姓‘联’?倒是个挺少见的姓。
很不错的名字。”
江月夸完又问,“那你是何许人士?做什么营生?家中还有旁的亲人吗?毕竟我母亲她们不会同意我做假成婚,所以得瞒着她们。
这些她们肯定会问起,所以……”
联玉并没显出厌烦之色,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我是京城人士,从前也无甚营生,便只是出卖一身苦力,与人卖命而已。”
说着,他唇边泛起一点自嘲的笑意,接着道:“至于家中么……我没有家,自然也无亲人。”
这么小的年纪能受那么重的伤,想来也确实是个苦命人,他的身世背景跟江月猜的也差不离,再看他也是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她便也没再多问他的伤心事。
从小厢房出去后,江月就看到拿着斧子心不在焉劈柴的宝画。
在宝画眨巴着圆润的眼睛准备发问之前,江月摆手好笑道:“都谈妥了,没打我!
我听着外头没声儿就知道你磨洋工呢,不用操心。”
“哎?!”
宝画的反应跟之前的江月一样,讷讷地问:“这么顺利?”
“嗯。”
江月应了一声,“我这就去前院回禀了,你且劈你的柴,还是按着原来的章程,午后就开始为他诊治了。”
那小公子的伤势耽搁不得,没得因为自己磨洋工而耽误。
且后头总也有仔细问的时候,宝画就开始专心做起活儿来。
江月走到了前院,许氏和房妈妈都不在堂屋。
她便去了他们住着的西屋,还未进门,就听到了里头翻找东西的声音。
许氏正和房妈妈说道:“家里有现银有九十六两,合计宋家退还的二十两,连一百二十两都凑不够。
但还好我还有些衣服首饰,往后没有太多出门交际应酬的时候,变卖一些也无妨。
我准备把聘礼添作二百两,你拿着这笔银钱去寻媒婆,阿月的亲事该是会顺利一些。”
前头江家赔付银钱的时候,许氏和原身已经卖出了很多名贵的珠宝华服。
如今剩下的,都是江父还在的时候,亲自为她们母女置办的,意义非凡。
所以听到这儿,江月立刻打了帘子进屋,“娘不必这般,我的亲事已经谈妥了。”
她不过离开眼前一二刻钟,就说谈妥了婚事,许氏自然惊讶。
倒是房妈妈比许氏更快反应过来,“是后院那位小公子?”
江月说是,“他叫联玉,是京城人士,家中人都无了,自小就流落在外,跟人学了一些拳脚,做苦力、跑单帮、给人卖命的。
前头在外头遭了难、受了伤,主家又不给医治,他又没有银钱,便只好随便找了个大夫治。
那庸医害人,把他弄成现在这副病弱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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