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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谢老夫人存的那五万两,需要这匕首作信物。
眼下都归拢到联玉本人名下了,便也不需要这个了。
联玉神色不变,接过匕首,“后头计划不变,你稍后取一万两送回去,做军需费用。”
熊峰郑重地点了点头,过后又忍不住问:“那您……什么时候回去?”
联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梨花树下的江月——
似乎是察觉到他们二人有事要商量,三言两语说不完,少女已经卷起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开始磨墨,准备自己动手。
冬日里的墨容易凝固,那墨汁不多时就成了半固体。
她连忙放下那用到只剩一半的墨条,开始找毛笔,却在桌上摸了个空儿。
然后她的眼神便寻了过来。
发现联玉在看她,她指了指他的手。
联玉低头,才发现自己没注意,那唯一的一支笔顺在了手里。
她也不催他,只伸手把砚台拢住,想用手的温度来延缓墨水凝固。
他们搬到梨花巷已经有段时间,而江月的外貌也十分有记忆点。
因此很快有街坊四邻过来询问她大冷天,坐在这儿干什么?
江月笑着耐心地回答:“年头上没什么事儿,铺子也不开门,就准备在这儿摆个义诊的摊子。”
都知道现在的江家是开药膳坊的,虽说时间尚短,但吃过的客人还没有给过不好的评价,她会点粗浅的医术倒也正常。
就也没人说她胡闹。
“那敢情好。”
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笑道,“冬日里我这身上正有些不舒服,跑去医馆也不值当。
就麻烦你给我瞧瞧。”
老太太说是这么说,看着江月的眼神十分慈爱,明显就是也不怎么相信她的医术,但是乐意哄着她这小辈过家家。
江月也不在意,笑着说好,请太太坐下,而后为她搭脉。
她诊脉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不变,但眼神中却是郑重而严肃,有着超脱年纪的镇定和成算。
联玉收回目光,“至多……再半年吧。”
起初江月初步给他的诊断结果,说是腿伤得一年半载,内伤则要一二年起步。
但她那时并不知道他体质与常人十分不同,且进过无数次的‘捶打’,恢复能力惊人。
近来他的腿行走时,已跟常人无异,只是还不怎么能动武。
内伤的话,淤血也已经咳得差不多。
江月近来也给他透了一句,说想到了更好的法子,给他治伤,时间上也能缩短不少。
而他也不需要完全康复,只需要好上个七八成,则也有能力应付那些事儿。
半年,也不是很久,毕竟叛军和朝廷的军队已经打了好几年了。
眼下失去了自家公子这么个得力将才,战事拖个一年半载再正常不过。
熊峰便也没多说什么。
说完话,联玉回到梨花树下,一边提笔蘸墨写幡子,一边就听江月不徐不疾同那老太太道:“您肝肾亏虚,早年劳逸不当,又外感风寒湿热,身上有风湿痹症,近来天气寒冷,您几处关节应当有酸麻胀痛。”
说到这儿,江月适当地停顿了一下,“《伤寒论》中说‘风湿相博,骨节疼烦,掣痛不得屈伸,近之则痛剧’,便是您这样的病症了。”
她其实一直也没有掉书袋的习惯,但怕对方不相信,便只好将近来看的医书拿出来给自己背书了。
“我给您开个祛风除湿、活血化瘀的方子。”
说着话,她往旁边一伸手,联玉已经写好了幡子,把笔递到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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