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昕脸上流露出挣扎,杨怀瑜突然发现,她竟也能看透他的想法,是什么时候他不再在她面前掩饰了。
她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她眼中的韦昕要么清贵淡然要么冷漠不屑,还不曾见过他挣扎为难的样子。
她低下头,不想再追问。
韦昕低低开口,“我与皇上有个约定,我助他登基,他许我高位。
我做首辅那日,皇上将杜离赏给我,每月赐我止咳养气的汤药,汤药有个名字叫媚机。”
柔和的声音顿了一下,“媚机能让人变得不男不女。”
杨怀瑜愕然抬头,“为什么?”
“皇上本就多疑,登基后越发草木皆兵,谁都不信任。
尤其我身居高位,权倾一方。”
“能解吗?”
“我既然知道里面有媚机,自然能躲就躲,实在躲不过就只能喝。
喝药三年,体貌上早就应该改变,所以白日见人时,不得不弄些脂粉掩饰。”
杨怀瑜道:“他这样对待你,何时是个头?”
韦昕叹道:“他本答许我,找到宝藏就放我走。”
“宝藏已经没了,地宫那样奢华,南宫家人口众多,挥霍了上百年,难道还能剩下?”
韦昕摇头,“不但是金银财宝,皇上听闻南宫家掌握着万晋江山的命脉。
这才是主要的。”
可是,她根本听都没听过,要到哪里去找?希望如此渺茫,韦昕难道要受一辈子折磨。
她鼻头一酸,埋在韦昕胸前哭了起来。
胸口薄薄的衣衫瞬间被湿透,韦昕心里苦涩至极。
当初他心心念念想着报仇想着宝藏,心想只要拥有了至高的权力,必定很快得偿所愿,所以主动送上门被人利用。
如今仇人在他怀里,他下不了手,宝藏就在地宫,他看得见却得不到,一场心机,全为他人作了嫁衣裳。
韦昕拍拍她的背,故作轻松地说:“没事,实在不行,咱们就偷偷躲到个偏僻地方,任谁都找不到。”
听了此话,杨怀瑜止住哭声,仰起头,脸上挂着期待,“真的?”
泪水未干的眼眸深处闪着星光。
韦昕心里酸酸软软地涨痛,伸手拭去她腮旁的泪水,手指沿着她柔嫩光洁的肌肤往下触到水色的双唇。
她的唇温暖柔软,他来不及思考,低头吻了下去,酥软麻痒的感觉从唇瓣瞬间蔓延到全身,不由地将她搂得更紧。
皇上让韦杨联姻,不过是吃准了他对女人没兴趣,不会受女人诱惑而对杨家示好。
反之,他对杨家女的冷落只会让两家的裂痕更深。
却没想到,向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的他竟然爱上了杨家的女儿,爱上了他的仇人,爱上了皇上硬塞给他的女人。
杨怀瑜窝在韦昕怀里,好久才敢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