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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琰的手忽然掩到他唇上,他的指尖还微微有些颤抖,欲泣似的道:“卫长轩,我怎么会不需要你,”
他眼中渐渐有泪水滚落,“我不是说过么,在这世上你已经是我最亲的人了,若不是你,我根本没有勇气活下去,你都忘了吗?”
卫长轩心里猛然一跳,怔怔伸出手想去拭他脸上泪痕,温声道:“也奚,别哭,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根本就不知道!”
杨琰忽然推开了他的手,他极少这样大声地说话,显出一点少年的嘶哑来,“那日你明明答应我绝不离开,可我醒来却再也找不到你。
你竟瞒着我独自去御前请罪,还派人把我送出建安,要把我送到外祖那里。
你可曾想过我的心情吗?”
卫长轩自从脱罪出狱,便知再见杨琰时要受他责问,他低声道:“那时我没有别的选择,我不能让羽林卫的同僚因我之事而赔上性命,这个罪责只能我一人去承担,所以我不得不去。”
“那我呢?”
杨琰抬起哭红的眼睛,“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真的听了你的话去了外祖身边,而你却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被斩首,我要怎么办?”
这已不是杨琰第一次问他这句话,出征前的那个夜里,他也是这样哭着问道:“卫长轩,我要怎么办?”
仿佛是个手足无措的孩子一般。
即使如今卫长轩已知道他并不再孤苦无依,更不会任人欺凌,可心中还是没来由地一酸。
“若真是这样,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杨琰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般一字一句地道,“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卫长轩忽然抱紧了他,用力得好像要把他揉到自己的骨血里去一样:“也奚,我不是不顾你,也不是故意骗你,我只是不敢让你知道。
我不怕下狱,不怕受折磨,也不怕死,但我害怕你会难过。”
杨琰原本气到极处,背脊都绷紧了,却在听到这句话时忽然泄了力气,眼泪一颗颗滚落下来,他却浑然不知。
卫长轩轻叹了口气:“我本以为这次被判斩首,大约再也没有机会见你,也就没有机会跟你说这番话。
却不曾想到,”
他顿了顿,声音里微有些感慨的意味,“没想到,我的也奚本事这样大,竟把我救了出来。”
杨琰低着头,声音低低地道:“你都知道了。”
卫长轩点了点头:“大约猜到了一些,听说这次韩大人出了不少力,我原先以为他只是杨玦的恩师。
毕竟是他辅佐杨玦从南疆回了都城,又夺了王位,现在看来,他与你的交情好像更深厚一些。”
他顿了顿,又道,“还有方才离去的那位温大人,他虽说同你只是在诗书上有所往来,可他提起你时,神色异常恭敬,看来是一心愿追随于你。”
杨琰轻轻点了点头:“温兰郁谋略虽不及韩先生,但却有治世之才,很教人赏识。”
“除了他们,此番上疏弹劾杨玦的那些官员,想来都是你手底下的人。”
卫长轩低声道,“也奚,你笼络这么多人物,绝不只是为了这区区一个王位吧,你真正想要谋得的是什么?”
杨琰怔了怔,一时没有说话。
卫长轩看着他,轻声问道:“是天下吗?”
杨琰抬起脸,平淡如水的瞳孔对上了卫长轩的眼睛,神色淡漠却又坦然,竟像极了当年的杨烨。
卫长轩微微一怔,心里已是明白了。
“卫长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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