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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跪着一人,此人身着黑衣,姿态恭敬,正是黑风。
听到内侍入殿禀报沈霁侯在殿外,萧晗光勾唇笑了笑:“让他进来。”
话音方落,沈霁入殿施施然行了一礼,天子挑眉,语含戏谑:“孤陪你演了一场戏,怎么不好好看着那位娇滴滴的小娘子,反倒跑来孤这儿?”
换做旁人,天子根本不会这样打趣,也就沈霁这般,才会说笑,调侃一二。
沈霁慢悠悠笑道:“自然是过来同陛下道谢。”
萧晗光怔了怔,微微眯起眼睛,“同孤这般客气,莫不是还有要事需要孤做的?”
这倒不是,只是萧晗光素来知道沈霁性子,总觉得他没有那么好心。
见状,沈霁哑然失笑:“只是想要找陛下借个人。”
“借人?是谁?”
“昭仪娘娘身边的厨子,就是那位能做出糖酥饼的大厨。”
……
舍了一颗上好明珠同萧晗光做了这笔交易,沈霁将人领了回来,随手交给弈棋。
弈棋瞬间懵了,不明白怎么主子出去了一趟,回头就从陛下那儿要了人回来。
“主子,这人是……”
“先安排着,明日先做一碟糖酥饼。”
沈霁撂下此话,转而问道,“夫人睡下了?”
弈棋摇了摇头,“未曾。”
不再多言,沈霁径自入殿。
月华如水,倒映在地面似是染满霜华,烛光摇曳,却见伊人冰肌玉骨坐在临窗贵妃榻前,手中捧着一卷书,不知看到何处弯唇笑着。
直至眼前落在一道阴影,谢兰音抬首,这才发现沈霁回来了。
“为何还不歇息?”
通常这种时候,谢兰音本该早早睡下,今日不知怎的,她竟没了睡意。
除此以外,她的目光轻飘飘落在垂幔遮掩的拔步床,一应就寝的东西早已收拾妥当,可她无法入榻。
这座便殿仅有一张床、一张宽大被衾,再也不能像在太傅府那样让沈霁打地铺。
而外头尚有婢子等人看守,要是让沈霁出去到别的地方睡,未免太不像话。
没有听到谢兰音的回答,沈霁哪能不知其中端倪,盖因这本就是他刻意安排。
守了这么久的小娘子,若是再这么温水煮青蛙下去只会活生生煮烂,到了这种时候,总要尝些甜头。
距离上一次同床共枕还是几月之前,忍了这么多日,着实有些受不住。
“我竟是忘了此事,音音,如今你我二人是夫妻,若是我到外头住着,恐怕惹人非议。”
谢兰音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故而才一直点着灯等他,迟迟不上榻。
事已至此,她总不可能说不愿,也不会那么矫情。
“睡吧。”
搁下手头话本子,谢兰音身着单衣径自躺下,盖上锦被。
她的心脏砰砰跳,紧紧闭上眼睛,若不是睫羽颤动得厉害,恐怕旁人真以为她已进入梦乡。
沈霁没有拆穿她的把戏,褪去外衣,在她身边躺下。
身侧床榻骤然沉了沉,温热气息裹挟萦绕鼻尖,谢兰音下意识攥紧手心。
“莫怕。”
身畔之人温声细语,柔声哄着她。
温和嗓音若甘泉流淌而??x?过坠入心湖,渐渐叫她放下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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