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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痛的她哪拗得过男人的力量,纵使他也只多她几岁,但男人就是男人,没有小孩或大人的分别,眼看她的皓腕就要折断,海荷官痛得眼眶蓄满疼泪,却仍是倔强地跟他拔河着。
气她的不识好歹,戈尔真也不准备松手,他严厉的五官悄悄凝聚了嗜血的残酷。
“你忍啊,我就不相信你不哭?”
海荷官的火气扶摇直上,全身的痛苦凝结成额际直冒的青筋,她豁出去了。
“以大欺小,充什么英雄好汉,你跟狗熊一样的无耻!”
气他嚣张蛮横,索性不再坚持,手劲一松,一只伤痕累累的小手赫然从水袖中被拉拔出来。
起初,她几乎是用尽吃奶的力道,后来,又在赌气中,这一挥,窃心想只要能打中他的鼻梁给他一点苦头吃就好,孰知,戈尔真过大的力气阻隔了她手心的血液流通,就连她自己手背嵌进了一块大瓷片都无所觉,挥过去的力道根本不是她能控制的。
失控的结果就是他完好无缺的脸骤然被一条血痕一分为一,歪斜的线从右眼下划过鼻梁,力道终结在左颊。
伤口看不出深浅,因为戈尔真的大手遮掩住伤口,海荷官只能看见那血色的液体像寻着流动的管道似从他的指缝、手腕滑进袖子里不见。
“你……我……”
她嗫嚅着嘴型,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戈尔真雷电交加的愤怒表情照得人眼生疼。
“别再让我看到你,我对你的伟大情操就到这里为止!”
他的声音又沉、又冷,又充满了厌恶。
“我不是故意的。”
她是密不好的,不是吗?怎会把事给弄拧了?
戈尔真随手抓起身边的茶壶一丢,清脆的破裂声和四散飞溅的汁液、瓷片宣告他无可折冲的决心。
海荷官双腿发软地空手站起,也不知脸上带着方才黏上去的茶叶心,木然地走出戈尔真的住所。
第二章
“这又伤又病的,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官儿从小就好动,身上带伤是常有的事。”
“爹,自欺欺人不是好藉口,做人应该有求是的精神。”
将冰镇过的毛巾覆妹妹额头上,海香雪轻轻点破自己老爹的鸵鸟心态。
“寄人篱下果然不是好法子。”
海绍怀有些赧颜,才一天光景就闹出纰漏后,他后悔自己不够缜密的想法,往后呢?他不敢想。
“爹,咱们回香雪岭去吧。”
海香雪如梦似幻的眼光瞅向海绍怀。
海绍怀举棋不定。
“要是您舍不得花掉的盘缠,我回去可以做更多绣匹来补偿。”
她急急补充。
海绍怀当她是姊妹情深,正要义正辞严一番地解释他摆荡不定的思虑并不是在意那一些费用,戈锦蠡充满抱歉和决然的声音从门外勿匆赶到。
“千万不可,你们要是这样就走了,老夫会一辈子愧对你们的。”
接到通风报信的戈锦蠡,一头大汗地跨进院落的门槛,就怕从小跟海绍怀穿开裆裤的情谊会毁在自己不肖子的手中。
一阵口舌交战,人情往来,戈锦蠡凭藉商人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动海绍怀的心。
“就这么决定,两位贤侄女还是在我这里住下,为了让老弟你放心和补偿官儿受的伤害,我会将所会的古董鉴定学倾囊教授官儿,把她调教成古往今来空前绝后的女性古董师。”
他不是会藏私的人,海香雪和海荷官实在深得他的喜爱,又为了不让老朋友的交情产生裂缝,说什么他也要留下这两个粉雕玉琢的娃儿。
他是商人,商场上诡谲多变,人人在钱堆里打滚,像海绍怀这种单纯为友谊而友谊的朋友太少了,所以他珍惜。
海绍怀喜不自胜,才悔不当初地自责不已,想不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女儿得到这么好的福 报,连忙又是一番道谢。
在这男子是天,掌控一切的朝代里,女子除了刺绣、针芾还是嫁人与柴米油盐为伍以外,根本没有任何出路,海绍怀忍心割舍一对女儿,为的就是要她们得到幸福,他相信自己女儿们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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