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尔真昂起写满叛逆的脸,铁了心似地吐出短短几个字。
“逆子!
除非我死,要想走出戈家大门,我不如先打断你的腿!”
戈锦蠡气咻咻地下达终结令。
“把他给关起来,我要他好好面壁几天,不许谁给他送水、送食物,要是谁违抗我的命令,家尺十鞭!”
戈锦蠡疾言厉色的模样是海荷官没见过的,她印象中的戈家老爷总是一张弥勒佛似的笑脸,哪知人前人后根本不一样。
“不可以!”
听到这么严厉的处罚将要落在戈尔真身上,海荷官不明所以地大喊出口。
原本气势磅礴的喝止应该是一气呵成的,错就错在她半个身子吊在外头,手脚挥动引起众人注意的同时,头重脚轻的她忘记自己的处境,竟然异想天开地挪动了勾住窗台的脚,这一动,脚打了滑,整个人毫无选择地往下栽,眼看可爱的圆脸就要着地……
她眯着眼四肢乱划,慌乱中希望能抓到什么足以攀附、救命的东西,然而,更快的,有只结实的手将她拦腰一抱,免去她落地的噩运。
“你还是一样地有精神!”
海荷官死里逃生,很自然地抓紧救命恩人的衣物,免得重蹈覆辙。
对眼瞧去,救她免于出糗的居然是戈尔真。
想解救人不成反被人救,唉,不过,他的眼瞳为什么映着她的影子,她摇头再看,戈尔真眼中摇曳的光漾却已然不见。
“这里不是小孩子游玩的地方,回后院去。”
放下她,戈尔真没有一如往常地对她咆怒、讥刺,只是平淡地述说。
他的胸膛好温暖,这份认知随着落地慢慢消退,透过戈尔真胳肢窝的布料望去,海荷官看到了戈锦蠡青白抖动的脸皮,霎时,满满的战斗力又从四肢百骸被激发了出来,她握住戈尔真比她大过好几倍的手说:“我帮你!”
说完,在戈尔真讶异的眼光里跑到戈锦蠡的跟前了。
戈尔真瞪着被她握过的手掌,瞪了又瞪,好一下才用力抓紧,仿佛想把握住残留在他掌中的一丝温柔。
“伯伯。”
这时的海荷官扮起圆脸,一本正经地对着戈锦蠡大大一鞠躬,短短的胖手收在裙兜里,大眼洋溢的肃穆让人也不得不跟着挺直腰杆,听听她想说的是什么。
“伯伯,你们刚才说的话荷官都听到了,我想请你不要处罚大哥哥。”
戈锦蠡冷哼一声,不发一语,退回宽大的座椅上看也不看海荷官一眼,显然他还处在盛怒状态中。
“伯伯,您别生气嘛,荷官不是故意来捣蛋,我是有正经的话要说。”
被海荷官柔软的童声哄着,戈锦蠡要怒要笑都不是,头一摇,气居然消失了一大半。
他是喜欢眼前这个丫头没错,可是,一个小萝卜头居然来插手他的家务事?这倒是新鲜了,他很想瞧瞧一个丫头片子能说出什么歪理来。
“伯伯,大哥哥想走没告诉您是他的不对,可是,为什么您不能成全他呢?荷官不知道大哥哥为什么要逃家,可是我知道被关在鸟笼里的鸟一定不快乐,更何况……”
她也不明白自己是打哪来的勇气,但突破最初的困难后她便可侃侃而谈了。
戈锦蠡听出了兴味。
她的组织能力很强,说的话虽然似是而非,倒是令人想把整篇话听完。
“更何况什么?讲话要有头有尾,不要吞吞吐吐,这要是做生意,客人早就跑光,生意砸锅了。”
海荷官点头,没有预期中的责骂和驱逐让她坚定了信心。
“更何况大哥哥是只大鸟,大鸟应该飞在天空。
伯伯,请你让他走,他该做的事荷官愿意担下来,就请您把我当做大哥哥好了。”
她越说越是激昂,满脸发光,小小的姿态认定了自己的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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