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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平老爹只狠瞪他们姐弟一眼,随即摇晃着庞大的身躯走掉。
他们俩松了好大一口气。
他们父女的对话总是不欢而散,其实谈不上对话,大多数是平老爹以怒吼和平凡挨打的碰撞声作为一件事的终结。
“没事了,你到一边玩耍,姐赶紧把事做完再去找你,好吗?”
“我可以帮忙。”
“不用了,要是让爹看见就不妥了。”
平老爹是标准的大男人主义,他坚持只要攸关这间房子的一切,平凡都必须负责,谁也不准帮助;平骏曾努力要帮她,就那么一次却让她在平老爹的拳头下躺了一天一夜,幸好许婶过来探视发现她昏迷不醒,才连忙请大夫诊治,千钧一发地保住她的小命。
鬼门关前兜了一圈,说什么她再也不会让别人插手她的工作。
匆忙吃掉残羹剩粥,将碗盘收拾妥当后,她马不停蹄地提起竹篮往树林仓促而去。
☆ ☆ ☆
高耸入云的针叶树,枝桠积着断续飘落的雪花。
平凡蹲在树下努力地拨开积雪找寻野菜,但收获少得可怜。
捶打酸涩的腿,眼角不经意瞧见一丛色泽鲜艳的菰菌长在松树的气根旁,她几个箭步拣起其中的一朵。
“太好了,这样就不怕……啊!”
她由那朵奇大的菰菌往下看,一双被兽皮包裹的足笔直地站在她跟前。
兽靴、皮裤、豹袍、狐帽,在皮革的包裹下是头完全不经矫饰的长发,他身高腿长,不见一般猎夫的剽悍粗扩,清癯的脸,五官深邃,锋芒深敛,在眉睫间微凝的忧郁造就他冷淳如天外孤星的感觉,不冷,却相形遥远。
他瞅了菰菇一眼,才将目光投向平凡。
她不只脸红,呵出的气亦急遽短促,干净却满是补丁的衣服薄得遮不住寒,是个穷人家的孩子。
“那东西有毒,吃不得。”
“它可以的,如果我空手回去——”
战栗掠过她薄薄的身子,恐惧浮上了眼。
她的恐惧那么明显,她怕的是什么?洪水猛兽?
“如果生命的威胁抵不过你心中的畏惧,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我……”
这些东西是她半天来仅有的收获,午膳没了着落,回去怎么交代?
她挣扎许久后再抬头,四周哪来什么人迹,寂静的雪花飘啊飘,落入她脚边两个浅显的鞋印里。
她遇见的到底是怎样的人?
☆ ☆ ☆
天山下的兽皮交易市场——白杨沟。
白杨沟资源丰富,除森林外,还出产雪莲、党参、贝母等名贵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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