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想么?”
闵苒说着,把手中的茶碗放到闵瞳桌子上,“这应该是个很容易的决定吧?”
闵瞳没有回话。
闵苒继续道,“闵凌霄是你的仇人,你报复他也够久了,化冥神功也很难问出来了,不如把他交给乾坤楼,由他们来替我们问。”
闵瞳轻轻摩挲着手指,眉间微微皱着,凝视着灯罩中跳跃的烛火。
“闵凌霄的狗命,和缥缈宫的安危,孰轻孰重?你到底在犹豫些什么?”
闵苒真的不明白,闵瞳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两个月来,他对闵凌霄的态度完全回到了之前潜伏的五年中那般的温柔在意,仿佛闵凌霄不是他的仇人,反倒像他的伴人。
后来闵凌霄伤好了,他虽然让闵凌霄当了一个伺候他的下人,但是也再也没有为难过对方,两人之间甚至有着某种和谐安宁的气氛。
是闵凌霄给他下了什么迷魂药么?
闵瞳长长呼出一口气,柔声说道,“我会处理的,你先离开吧,我想静一静。”
“小瞳……”
“离开吧。”
闵瞳截断了他的话,额前的发丝轻轻摇曳间,衬托出金黄色瞳仁中的坚毅。
闵苒看着闵瞳,忽然觉得很害怕。
他的爱人自始至终没有看过来,仿佛那烛火中有着什么秘密似的,却拒绝看他甚至一眼。
这段日子以来,闵瞳对他虽然并未冷落,但是他总觉的,闵瞳的心已经不在他身上了。
不,应该说,闵瞳的真心可能从来都不在他身上。
就算闵瞳对他十分温柔,那样细致周到的宠爱也足以令任何人心醉,但当初,他不也正是用这般的柔情另得闵凌霄那么一个蛇蝎心肠的恶人彻底沦陷?
会不会,自己也只是他的一个棋子,而自己却痴傻地当了真?
他很想抱住闵瞳,问他到底是怎么了。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好不容易熬过那五年,照计划他们夺了闵凌霄的宫主之位,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可为什么现在幸福却越离越远了呢?
。
。
。
闵凌霄这段日子过得很虚幻,虚幻到他快以为这不是他自己的生活了。
闵瞳要他当一个下人,这对于原来的他来说,是莫大的侮辱,但是在黑牢里被折磨了两个月再出来,当初身为宫主的骄傲已经荡然无存,现在他已经没有了想要反抗的心情,只想着不论闵瞳还要怎么折磨他,就这样逆来顺受好了。
可没想到闵瞳根本没有为难他,只是让他做一些简单的服侍的工作。
闵凌霄就住在飘渺殿的侧室,每天早上,闵凌霄要服侍着闵瞳更衣洗漱。
其实闵凌霄从没做过类似的事,干起来也笨手笨脚的,束发什么的对他来说更是高技术的工作,有好几次都扯得闵瞳直皱眉,最后只好告诉他在一边随侍,自己抓起头发简单地用发带绑起来。
后来练习得多了,闵凌霄终于能用笨拙的手法将闵瞳的长发绑好,丝滑的触感滑过指间,仿佛也滑过了心尖一样。
第一次闵凌霄成功地为闵瞳束好发,闵瞳望着铜镜中自己的样子,用手扶了扶发髻,随即冲着闵凌霄映在铜镜中的面孔微微弯了下嘴角,“终于学会了。”
闵凌霄移开目光,不想再看那笑得如初雪般轻柔安静的面容,只因那一片一片的落雪轻触心水的瞬间,便漾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晨起后,闵瞳会简单地用些早膳,然后到后山的山洞去修炼两个时辰。
其间闵凌霄会在山洞外的水潭边等候,就坐在一颗覆盖着青苔的石头上,附近一缕银瀑清灵灵地歌唱着落入潭水中,溅起珠光四溢。
四周杜鹃和水仙簇拥着盛开,艳溢香融,引来彩蝶嬉闹。
附近的树枝上,两只蓝色的小鸟跳跃名叫,阳光祥和,晒得人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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