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有些淡淡的叹息,他们两个,究竟是谁逼得谁没有退路?
即使如此,却还是不能放开一切的在一起。
两天后,颜暮商出院了。
他仍旧每天都来病房看丁沂,呆的时间不定,说的话也不多。
他们总是长时间的彼此沉默着,然后颜暮商轻声的说:“丁沂,你要快点好起来。”
几乎每天,他都要重复这句话,似乎是已经等不及丁沂伤愈。
终于等来拆纱布的一天,丁沂安静的躺在床上,任凭医生灵活的手指在他脸上动作着。
因为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在睁开眼睛后,发觉右眼看不到任何东西的时候,也没有太多震惊的感觉。
自己伸手摸了摸,那道长长的疤痕在指尖留下粗糙的质感,忍不住自嘲般的笑了笑。
然后,他终于抬起头,目光慢慢扫过身边的每一个人,却唯独没有看到颜暮商。
这个一直在等着他拆下纱布的男人呢?
这个前一天还来过他病房,静静的陪着他的男人呢?
丁泓看到了他眼中些微的疑惑,扭过头去,避开了他的目光。
丁沂心里微微一沉,唐欢已经开口了:“颜暮商的爸妈给他买了回美国的机票。”
丁沂没有开口说话。
“他是不愿意走的……可是据说,他外公好像病危了。”
怎么……这么巧?
丁沂笑了起来:“是么?”
果然是那个男人的风格,要走之前不会说半个字。
十七年前是这样,十七年后还是这样。
丁沂出院那天,丁泓过来接的他。
他姐夫出国去参加一个商议会议,唐欢赶拍电影,过不来。
凌峭在家里做了饭菜,等他回家。
丁泓对他说:“凌微也回家了,这次她和凌峭居然没有一见面就吵起来,真是稀罕。”
丁沂默然,那两兄妹都成了感情中的失败者,大约正同病相怜。
凌微虽然口口声声说看不起凌峭,讨厌凌峭,然而到了关键时刻,却还是拼命维护着自己的哥哥。
嘴巴上那么恶毒,却也不能容忍凌峭无故被人欺骗伤害--难道一个人真正的内心,平日都总是掩藏在各种各样的面具下,一定要到了逼到极限时,才会显露出来吗?
丁沂坐上了丁泓的车子,丁泓见他小心翼翼的系好了安全带后,才发动了车子,缓缓的沿着马路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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