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夫人瞪大双眼,惊慌道:“老爷,子善他怎么了?”
“我们托这几位大师去把子善找回来,可……可他们说,子善的尸首在乱葬岗,已被野狗……已被野狗……”
朱老爷不忍,颤抖着靠着墙,沉声劝道,“红苕,你……你听这些大师的话,去去身上的邪气,啊?”
七夫人尚未从儿子死去的消息中回过神来,又听到此言,大惊:“邪气?我身上有什么邪气?老爷,你在说什么?”
朱老爷看她一眼,有些心虚,还是说道:“六娘与夫人都说你身上不干净,我……你让这几位大师看看……”
“她们说我不干净?”
七夫人大笑道,“她们竟然说我不干净?她们就干净了?我身上没有邪祟!
有邪祟的是她们!
对我们母子如此恶毒,她们就不怕报应吗?!”
朱老爷看她状若疯癫,大摇其头,甩袖子说了一句“你好自为之”
便推门出去了,将她留在祠堂,面对那些神秘的大师。
“老爷!”
七夫人追上去,想要出去,却被一大师抬手抓了回去。
七夫人被扔到祠堂中央,周围的祖先牌位在烛光下散发着阴森森的气息,她害怕地缩在中央,尖声叱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要做什么?”
大师们将她团团围住,袖子一展,她只觉得头顶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了。
周围越来越冷,她觉得四肢百骸都窜起了凉气,她想要逃离,可她根本动不了。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昏过去的,醒来后,已躺在自己的床上。
服侍她的丫鬟伺候她梳洗,嘴里说着朱府为子善张罗葬礼的事。
朱家觉得子善年少横死,不宜入祖坟,且无尸首留下,不若找个地方为子善立个衣冠冢了事。
大夫人嫌晦气,将此事交给六夫人操办,六夫人向来与七夫人不睦,对这事便不怎么放在心上。
七夫人一身疲累,想要找六夫人争论,却反被六夫人禁了足,说她身上邪祟刚除去,需要休养,还是不要乱走得好。
七夫人丧子之痛太浓,却连门都出不得,愈加悲痛难忍。
丫鬟见她日渐憔悴,忍不住劝她放下过去,不要再令人担心。
她觉得好笑:“担心?谁会担心我?”
她入府多年,性情温和,与世无争,唯一宠爱的儿子如今也死于非命,朱家人却又恶语相向,诬赖她们母子……红苕只觉戾气渐浓,每日待在屋中,恨不得将那些人掐死报仇。
她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可那几日奇了怪,她常常做噩梦,偶尔被允许出门走走,看到朱家的人便忍不住想象将他们手刃于刀下的情景。
七夫人说到这里,捂着脸低声啜泣:“我那时仿佛入了魔,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禾棠与杨锦书对视一眼,悄悄问:“这……这是不是真的……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杨锦书点点头,满脸忧虑:“七夫人原本无事,只怕是那些来路不明的大师在她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坐实了她中邪祟的罪名。”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禾棠问。
“后来……后来我也不知怎么了……碰到了六夫人,胸中一股怒气用上,朝她扑过去,用手抓伤了她的脸,还……还差点咬断她的脖子……”
七夫人双眼空茫,“我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等我回过神,我已被家丁压着跪倒在地上,六夫人她……她捂着脖子和脸不断惨叫,引来了老爷和其他几位夫人……”
“我的天……臭婆娘居然被毁容了……她怎么可能放过你?”
禾棠深知六夫人睚眦必报的个性,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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