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也曾开过玩笑,道:“看你这潘安之貌,宋玉之姿,就不怕半夜三更被狐魅女鬼摄了去成其好事?”
吴宏冷笑一声,回道:“心不正则邪魅生,纵有那国色天香来相就,我偏是不动心,她又能奈我何。”
说着,不管朋友的调笑,他自在那宅子里落脚了。
朋友原也就是个玩笑,被吴宏这么义正言辞的一番说弄得有些尴尬,只好道:“是是是,你吴大公子眼界高,看不上那国色天香的狐魅。”
顿了顿,又感叹了一句,“也不知要怎样的人间绝色,才能入你吴大公子的眼。”
他这句感叹语气很轻,却不料吴宏竟是听得清楚,居然就出神了,茫然不自觉的道出一句:“心向往之,便是人间殊色。”
“噗……”
朋友当时正在喝茶,听到这话,便是一口茶水全部喷在了吴宏的脸上。
吴宏惊醒过来,阴着脸擦去茶水,却是不管朋友怎么追问,再也不置一词了。
大概正是因为他这样的心性坚定,所以不像普通人一样对槐树下的传说那么上心,每次来无锡都在这里落脚,也从不曾见过那所谓的狐魅女鬼,倒是住得舒心自在,看得那朋友心羡不已,每次吴宏前脚一来,他后脚便跟过来,美其名曰:蹭逍遥。
从来只有蹭吃蹭喝,还未曾见过有蹭逍遥的,可见这个人也是极有趣的性子。
这个朋友的名字叫做吴克己,是吴家的一个分支,具体分出了多少代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了,可以肯定的是,跟吴坦之这一房差出了至少也有七、八代,如果按辈份算的话,他最次也是吴坦之的叔叔辈,对吴宏来说,就是爷爷辈了。
不过都差出了七、八代甚至可能还多,再计较辈分也没多大意义了,吴克己和吴宏同岁,他们向来是以平辈论交的。
砚童赶到槐树下的时候,吴宏正坐在院子里,跟吴克己在一株槐树下喝酒。
“这不是叶娃儿吗?这是哪儿去了,一天没见你?”
吴克己坐的方向正对着门,一眼就看到砚童。
“公子。”
砚童先对吴宏行礼,然后才对吴克己道,“吴公子,我现在改名字,叫砚童了。”
“怎么改名字了?”
吴克己似乎有些醉了,脑袋一时转不过弯来。
吴宏淡淡道:“我已经将他送给侄子当书童了。”
“哦……侄子,哪个侄子?”
吴克己怔了怔,一拍脑袋,“就是你那个寡嫂的儿子啊。”
不提吴克己那醉了七八分的脑袋里在想什么,吴宏却是有些不悦的看向砚童,沉着脸道:“你不在顼儿身边伺候,跑回来做什么?”
砚童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道:“我是请示了大少夫人才出来的,这封信想拜托公子捎给姐姐,还有,这是大少夫人送给公子的点心。”
点心?吴宏眼神一柔。
却不料吴克己眼明手快,已经从砚童手上抢过那包点心,打开来捏起一块千层酥放到嘴巴里,嚼了几下,连连称赞:“不错不错,酥脆香甜,好吃。”
“这个不适合当下酒菜。”
吴宏阴沉着一张俊脸,将那包点心重新包上,拿进屋里,一会儿走出来扔给砚童半吊钱,“你去巷子外面买两样下酒菜来,一会儿不要耽误,赶紧回去听候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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