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对鸾音,一眼缘起,又因她的一句笑言化作执念。
从此,那抹青色,和那枝桃花,就成了他的劫数。
很久以后,久到作为金蝉的那一世已经结束,久到他从截教多宝道人的小弟子金蝉,变成了灵山如来座下的二弟子金蝉子。
有一天,他问自己的师兄阿难“师兄,你既然那么喜欢她,可是又为什么最后放弃了呢”
他的师兄是个如微风,如明月一样的男子,不同于他这个半路出家的,他是个真正有慧根,有佛性的人。
因此,在他知道阿难那般深情的上一个人时才那么惊讶。
他愿意化身一座石桥,忍受五百年的风雨和日晒的侵蚀,只为了五百年后,那个女子从他身上走过。
这五百年才换来一次的相逢是多么珍贵,又是多么情深。
可是,后来阿难师兄明明已经等到了五百年,等来了那一次相遇,师父也有意成全他,他最后为什么放弃了呢
金蝉子着这个据说最后堪破了情关的师兄,有些不解。
外人不知,他和师父却知道,师兄他一直就没能放得下。
阿难放下手中的经,模样仍是当年还是凡人时引得众多女子疯狂的样子,甚妙殊绝,犹如琉璃。
提及那段往事,他从容一笑,好像并不在意的样子,只是那双被文殊菩萨赞为净莲华一般的眼睛深深的着金蝉子,彷佛到了以前的自己。
“那是因为,我见到她的那一刻,我便知道自己该放下了。”
阿难见到她时,她的眼中盛满了意。
这意,自然不是对着身为石桥的他的,而是对着岸边的另一个人。
五百年后,他心慕的女子踩在他的身上,是为了同他心的人见面。
那一刻,他忽然就学会了放下,不再执着。
不是不,也不是心灰意冷,而是满心祝福。
他,不过只是一座石桥。
他她,愿意忍受五百年的寂寞,愿意忍受五百年的痛苦,但那个姑娘自然也可以上别人,他自始至终想要的仅仅只是那一面的缘分。
现在他得到了他当初所求的,她也有了可以相守的人,对他来说,也就够了。
阿难一个人,深情如此,也豁达如此。
那以后,他就学会了放手。
就像现在这样,他为她诵经祈福,积累功德,换来她生生世世平安喜乐。
金蝉子有些无法理解。
前世,他们截教门人众多,又是圣人门下,虽然元始天尊和师祖关系僵硬,但是到底是亲兄弟,所以出门在外,谁不给他们几分薄面。
因此,他们大多随了师祖,纵情随性,潇洒肆意,即使是他的师父,现在的如来佛祖,当初因为上管教中事务,下关师弟师妹,性格腹黑了些,手段也厉害些,但他同样是从小被师祖护大的,骨子里还是有着几分锐气和洒脱。
而金蝉子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他自然也是如此。
即使现在修了佛,他又损了魂魄,导致心性平和淡然了很多,几乎没有什么欲望,但是他骨子里仍然带着几分往昔的性情。
不,应该说,如今在这佛教,如他这般的原截教弟子,不管面上如何悲悯众生,一脸佛像,内里都还是以前的性子,只是学会了伪装,学会了压抑,因此,甚至还多了几分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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