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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香华面对儿子的愤怒和痛苦,只是神色凝重的发出一声长叹!
「阿刚,我以前也跟你一样,十分痛恨你爸爸。
他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在我面前是曲颜承欢,说尽谎话,可是背地里却是一个毫无道德情操可言的坏胚子。
他泡舞厅、玩女人、酗酒、嫖赌,镇日在外游荡鬼混,流连歌榭舞台;大肆挥霍每一分从我娘家继承来的租产。
他入赘我们陶家,为的就是过这种吃喝一享乐不馀匮乏的奢靡生活。
刚开始,我并不知道他在外面那些荒唐的行径;因为,他在我面前实在是伪装得太好,太成功了;而我那时候又在家全心全意的照顾你,所以,被他瞒天过海,整整哄骗了十多年,若非有股东打电话告诉我,公司营运发生危机,我还不知道要做多久的傻瓜。
等我抽他的权,接掌公司财务之後,他才有所警觉收敛,又开始在我面前扮演迷途知返的好丈夫了。
」
她悽伧地牵动嘴角逸出一丝苦笑,「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牛牵到北京还是牛,浪荡惯了的野鸟,又怎能关得住呢?即使你给它的是一座金丝笼。
我在生气、绝望、痛苦、悲哀的深渊中整整挣扎了十几年了,一直到最近接触佛法!
体悟到人生无常,因果循环的真理之後,我才真正想通,看开了,也才真正从爱与恨的煎熬中得到解脱。
阿刚,不要根你爸爸,也不要恨贺之曛,恨别人惩罚的却是自己啊!
一个人唯有宽恕别人的过错,才能真正得到心灵上的解脱。
妈不希望你永远被仇恨的枷锁困住,永远活在心狱中自苦苦人!
」
陶则刚的眼眶红了,「妈,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我只要一想到他的所作所为,我心里就充满了厌恶和憎恨,为什麽我会有这种卑劣无耻的父亲?而贺之曛——」他咬紧牙关阴恻恻的说:「他害死了心柔,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
我一定要整倒鸿威,我一定要以牙还牙,向他讨回这笔血债!」
陶香华轻轻蹙起眉端了,她拍拍陶则刚的肩头,语重心长的劝道:「孩子,冤可解,不可结啊!
心柔的死是一种遗憾,也是她自己想不开的,你把这笔仇恨记在贺之曛头上是不公平的!
」
「妈,他是我们陶家的敌人!
你为什麽要替他说话?」陶则刚忿忿不平的咬牙说。
陶香华静静地望著他,「可是,他也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啊!
」
陶则刚霍地站起身,他面带寒霜,激动的嚷道:「他不是,他不是!
他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杂种!
」
陶香华摇头悲叹了,「阿刚,你何苦用这麽恶毒的字眼来羞辱他呢?事实就是事实,容不得你自欺欺人啊!
」
「我没有自欺欺人!
他本来就是个来历不明的杂种!
」陶则刚血脉愤张的低吼著,恨意燃亮了他的双眸,也扭曲了他那张端正清逸的男性脸庞。
「一个应该千刀万剐的野杂种!」他咬牙切齿的说。
陶香华被他那强烈的恨意、悽厉的神态震慑住了,一股令人胆战心悸的寒意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让她深陷於一股忧心仲仲而不胜寒颤的愁苦中。
「阿刚,一念放下万般自在,你千万不要钻进牛角尖里,而做出更多不可弥补的错事来!
」
怎奈仇恨的种子早在陶则刚的心田里生根萌芽了,他摇摇头,态度是坚决而固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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