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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天傍晚,她到杂货店购物,却因天空突然变色,下了一阵西北雨而折回家拿伞,不幸又正巧撞见了罗建雄这个性好渔色的畜生企图强暴筠柔。
目睹这幕令人发指的情景,她隐忍多时的怒火和痛苦迅速溃决了,她发疯似的拿着菜刀追砍着罗建雄,她那豁出去不惜拚命的气势吓坏了罗建雄,他没命似的疲于闪躲,终于在狼狈万状的情况下夺门而逃。
而她这满含愧疚又悲愤填膺的母亲立刻拥着受尽惊吓、不住颤抖的女儿失声痛哭——
然后,她们母女俩立即收拾行囊离开了桃园,并在阿顺伯、还有老主人彭立伟的帮忙下住进了彭家位于汐止的别墅。
直到前年彭立伟因病亡故,把别墅及遍及附爱一甲的空地遗留给他的独生子彭钧达,不知何去何从的母女俩在阿顺伯有心的保护下,征求得彭钧达的同意而能继续住下,帮他管理维护别墅的清洁和舒适。
而他这个别墅的少主人却从来没有回来过,直到半年前他被灼伤成了颜面伤残的患者,她才有机会接触到彭立伟晚年一直挂在嘴上的宝贝儿子。
对于急于逃避现实、疗伤止痛的人而言,这座位于汐止山区的桂兰山庄,淳朴宁静的风格不啻是所有遁世者梦想中的天堂。
而他们这几个因于不同因素而聚首在一起的人,却因人性最脆弱的尊严和心理的枷锁,始终没有机会敞开心胸去认识彼此。
对于戴着面罩活在梦魇中的彭钧达来说,更是一项艰巨的煎熬。
为了感激彭家父子对她们的庇护和照顾,刘亦茹一直扮演着称职而没有声音的管家,一来是因为她需要这份工作,这个避难所,二来,她能了解彭钧达心口的痛苦,特别是感恩于他并没有因为回到这里离群索居而将她们母女赶出去,反而很体贴地让她们住在豪华舒适的别墅里,他一个人则住在新加盖的小石屋里。
为了回馈这份恩情,她尽量不去打扰彭钧达,除了送饭上去,她根本不会去小石屋,也严禁夏筠柔涉足。
她以为桂兰山庄会是她们母女安逸一生的世外桃源,更是最安全的生活堡垒,但,她万万没有想到阴魂不散的罗建雄竟然神通广大地找到这里来。
面对她色声俱厉的逐客令,他不但如耳边风,没有任何反应,反而大刺刺坐进意大利进口的高级皮沙发里,懒洋洋而无耻地打量着室内的装潢摆设,并面不改色地狮子大开口,要她拿出一百万元给他塞牙缝,否则,他这个千里寻妻的丈夫的怒火,可不是随便在报纸上刊登警告逃妻的小新闻就能消弭的。
面对他恬不知耻地恐吓威胁,刘亦茹惊怒交集地严加拒绝,并激烈地和他争执起来。
罗建雄也被她强硬的态度惹火了,他立刻粗暴地钳制住她的肩膊,霸王硬上弓地要将她强拖下山履行夫妻同居的义务。
就在他们揪在一块挣扎扭打的紧要关头,彭钧达霍然出现了,他单刀直入地对罗建雄下达逐客令,并慷慨地开了一张一百万的即期支票满足他贪得无厌的胃口。
然后,他在刘亦茹羞愧和感激的啜泣声中离开了桂兰山庄,并嘱咐阿顺伯赶上山上陪她。
情绪紊乱的刘亦茹顿时陷于深深的自责和懊悔中,为自己的遇人不淑,更为给彭钧达带来的麻烦和干扰——
如今面对她用整个生命去关爱的小女儿,她这个已经被亏疚啃啮得心神俱疲的母亲,岂忍据实相告,在筠柔纯美纤盈的心里,为人性丑陋的一面留下深刻而永远不可磨灭的阴影。
所以,她伸手摸摸女儿的面颊,故作轻快地笑道:
“妈没事,你别敏感,妈只是……呃,有点为彭少爷担心而已。”
彭少爷?听到母亲骤然提起他,夏筠柔的心头一凛,不自觉地露出了关切的口吻追问道:
“彭……少爷……他……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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