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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自那日在办公大厦郁郁不欢地离开之后,莫凡毅就象断线的风筝突然消失踪影了。
听说他又回美国去了,而夏筠柔在如释重负又有些嗒然若失的情况下提起精神和汤仲凯筹备婚事。
她曾经把自己那段斑斑血泪的过往历史详详尽尽地告诉了汤仲凯,却换来汤仲凯对她更深的怜惜和更多的宠爱。
对于这样至情至性的男人,她实在没有挑剔和抗拒的本钱,只能愧疚、动容而安宁地接受他的怜惜关爱。
然后,在一个乍暖还寒的日子,他们在诸多至亲好友的祝福观礼下,悄悄举行了订婚仪式。
这天傍晚,他们在选完布置新居的家具之后,汤仲凯容光焕发、精神抖擞地送夏筠柔返回士林住处。
他搂着夏筠柔纤细的肩头,醉意流转地柔声说:
“我真希望早点把你娶回家,不要再这样送来送去的,饱尝相思的折磨。”
夏筠柔娇羞地垂下眼睑,“怎么?在办公室里天天看,下了班又常腻在一起,你不会嫌烦吗?”
“烦?怎么会呢?我恨不能天天被你拴在腰带上,醉在你的浅笑盈盈中,耳鬓厮磨,永不分离!”
汤仲凯深情款款地说。
夏筠柔的脸颊慢慢泛起了两朵红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言善道,居然也会讲这种骗死人不偿命的甜言蜜语了?”
她半嗔半喜地瞅着他说。
“筠柔,你可别耻笑我,这可是我发自内心的赤裸裸的由衷之言哟!”
“好了,我相信你就是了,都已经十点半了,你还不快走,我累了,我可要洗澡睡觉了。”
她笑容可掬地催促他。
“好好好,我可爱又美丽的新娘子累了,我这个未来的新郎官岂敢不懂得怜香惜玉?”
汤仲凯笑意横生地说,俯下头柔情蜜意地在她嘴角印上温柔的一吻,心满意足、神采奕奕地离开了。
夏筠柔轻抚着嘴角上的那抹余温,不明白他的吻为什么总是淡淡的,激不起自己激烈热情的反应呢?
或许,这种平凡和温文的感情才是一种真正可以白首到老的幸福呢!
她摇摇头发出一丝轻叹,坐在梳妆台前,刚拿起面霜正准备卸妆更衣梳洗之际,一阵急促而略显凌乱的敲门声从客厅传入耳畔。
她蹙起眉尖,放下面霜,无奈地步出卧室,走到客厅玄关处,嘴里不自觉地嘟哝着发出埋怨。
“不是说要早点休息吗?你怎么……”
拉开门扉,她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了。
望着莫凡毅那高大修长的身影,那张依旧过分漂亮的男性脸庞,她的心没来由地掠过一阵酸楚而痛苦的挣扎,一时呆在门口,怆然无言而黯然神伤了。
“你……你不请我进去吗?”
当他沙哑而混浊的嗓音传入耳畔,夏筠柔才惊异地发现他竟是半醉的,一双深邃的黑眸里盈满了憔悴而偾张的血丝,伴着浓郁刺鼻的酒气缭绕在空气四周。
她知道自己应该绷着脸斥喝地教他滚蛋,但,她却在苦涩难解的心境下退开身子,默默允许他进入屋内。
她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她无法和一个喝醉的人讲理。
莫凡毅脚步踉跄地迈了进来,但他却撞到陈列在玄关处的矮鞋柜,他颠簸了一下,如果不是夏筠柔及时伸手扶住他,他恐怕早摔个四脚朝天、鼻青脸肿了。
他仰靠在沙发上,忍受住阵阵翻搅作呕的酒气,但,烧灼炙人的酒意仍汹涌地逼上喉头,令他呕心沥血忍不住弯下腰急剧地咳嗽着,随即又狼狈地捂着嘴巴,歇止几近溃决的呕吐感,经过这番折腾,他的脸早已扭曲而憔悴地冒出了一阵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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