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昵地喊他外号,他浑不在意地笑笑。
他带我昏天暗地地玩耍,叫我去泡最漂亮的妞,尝最烈的酒。
我失恋的时候,他不问缘由破口大骂,闯进那个男人的病房里劈头盖脸一顿损。
我回国的时候,他半夜从妞的床上爬起来,深秋的时候套个衬衫就跑来机场接我。
尹安七教会了我爱情,他教会了我友情,就这样的一个人,被绳子绑在了自家的衣柜里,嘴里塞着不知道是谁的内裤,倘若他不是浑身赤`裸,他的后面没有嗡嗡作响,我还可以把这一切归为入室抢劫。
但能这么做的,敢这么做的,只有一个人。
我凑过去想要解开他身上的绳索,刚伸出手,他却摇了摇头,我气得浑身发抖:“你他妈的是不是有毛病,啊,小甜甜?”
“你他妈的才有毛病,白齐,你跑我们家里干什么?”
我转过头,看向了卧室门口,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年轻人。
那年轻人二十出头的样子,又高又瘦,脸色有些白,留着长长的刘海,模样虽然能看,但气质却极为神经质和阴郁。
八年没见,那个躲在小甜甜后面装孤僻的少年,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他的确是长大了,敢去强`奸人,敢去把人绑了放衣柜里糟蹋了。
我没跟他说废话,干脆利落地迈了过去,一拳头砸在了他肚子上,他后退了一大步,也开始试图反抗,拿拳头向我身上招呼。
我的力气还是大的,这么多年在国外也没落下健身,很快他就被我压在了地毯上摁着打。
他仇恨地看着我,就是一直不吭声任凭我打,倒像是我无理取闹似的。
我揍了一会儿,终于把他松开了,从地板上站起来,转过身去解我兄弟身上的绳索。
我刚把手凑过去,就看见小甜甜剧烈地摇头,我以为他是不想我解开他,怕他那个好弟弟生气,就骂了他一句:“够不够贱啊,他这么对你你还护着他听他的话?”
我这么说,他却摇头摇晃得更加厉害了,我也不耐烦废话了,直接上手去解绳子,绳子还没解开一个结,我的后脑突然一疼,温热的液体一下子就淌了出来。
我没来得及看凶手是谁,但陷入昏迷前,小甜甜惊恐的脸已经证明了一切。
26.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床上,头被缠得严实地固定住,下巴几乎无法动弹,查房的医生发现我醒了,又叫了另外的医生过来。
医生问了我几个简单问题,又问我什么感觉,我有点渴,又有点晕,别的倒是还好,大概是晕血加脑震荡。
因为还在重症监护室里待着,暂时还见不了人,但现在我已经醒了,医生说晚上就可以转去普通病房,他告诉我现在是早上。
他这么离开了不到十分钟,就有人穿着消毒服进来了——是尹安七。
他站在我的床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唇抿得很直,像是在生气。
我的下巴和头都被固定住了,想不看他除非闭上眼睛,这也太尴尬了。
我想了想,问他:“那小子被你弄哪儿去了?没弄死呢吧。”
他没说话,倒是点了点头,我心里踏实了一点点,我是挺怕他弄出人命来的。
尹安七的兄弟有个妹妹,妹妹遇见了渣男,被搞大肚子又被抛弃了,尹安七和他的兄弟们就把那个渣男扔进了一个隐秘的地方,折磨得差一点就死了,没死还是我大半夜的赶过去使劲踹门,跟尹安七喊杀人是犯法的。
但人吧,总是严以待人宽以待己的,标准也随着远近亲疏而变化,他能因为熟悉的妹妹被欺负了而去弄死渣男,也能因为情意为那个辜负了我表姐的男人间接地说句软话,而到了他自己身上,他是希望我能够原谅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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